第八十四章

第二十九章　炸弹向鬼子头上扔去(3)
　　邢德江感慨地：“真想不到我老邢这辈子能与飞行结缘！当年因为家里穷，为了混口饭吃才入了冯玉祥的29军，那时候军阀混战，我抡着大刀片净跟咱中国人自己打了！参加了八路军，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那就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砍小日本的脑袋就象切西瓜似的。后来又赶上了选飞行员，我高兴啊！在旧军阀的队伍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没曾想，这身高又成了问题！”对彭敏，“还是大龙帮我出了个鬼点子，骗过了你们这些医生！”
　　彭敏笑了笑：“他那点小把戏能骗过谁呀？当时我们也知道你身高超了一点，只是觉得不属于影响飞行的器质性问题，才放你一马的！那时真的希望你们都能选上，谁也不要被淘汰，早日有我们自己强大的空军！”
　　“这我知道，要不说我净遇到贵人了! 到了航校，文化上那个三角几何又把给我难住了，接着又出现眩晕，什么都让我给摊上了！好在有大龙、老苏的帮助，我才跌跌撞撞地飞出来。患难之中见真情啊，我从内心里感谢你们俩！”
　　陈大龙：“你老邢自己很努力呀！初小三年级不到的水平，愣是把那个大家都觉得头疼的三角几何搞懂了，你的那个用功劲头我陈大龙自愧不如！”
　　苏瑞说了一句：“我记得，当初可是有人骂人了的！”
　　陈大龙白了他一眼：“你别哪壶烫人专提哪壶？”
　　“没有他这小子当初的骂人也没有我的今天！现在你们知道怎么样吗？我老邢在轰炸机师大队长这一级中文化考试是优秀，身体也是最好的！50年10月1号建国一周年的日子，我就是驾驶着杜－2这个大家伙，编队从天安门上空飞过，接受党中央和毛主席检阅。”
　　“真的，给我们说说？”何玉雯惊讶地问道。大家都用羡慕的目光听他说下去。
　　“当时空军共出动了5个梯队135架各种型号的飞机，我们轰炸机9架，三机一队，我是飞在最前面的一架！编队准时到达天安门上空，队形非常整齐，威武壮观啊！”
　　何玉雯：“能看清下面的人吗？”
　　“飞行高度是多少？”陈大龙。
　　“高度500，看不清人，另外当时全神贯注地操纵飞机，哪顾得上啊？”
　　苏瑞羡慕地：“老邢，你真幸运啊！”
　　“哪有你们幸运啊？我们那是向世人展现出国家的实力，而你们在前线真真是打出了气势，打出了国威呀，打得美国佬不得不对我们另眼相看！”
　　陈大龙：“你现在不也参战了吗？”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也算是幸运的！人呢，干什么事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这问题，那困难的，但是只要你心中始终提有那么一口气儿，就没有办不成的！我们这一代人与飞行结缘了，下一代人，我们的儿女也要让他们与飞行结缘！”看看彭敏挺着的大肚子。
　　彭敏笑问：“邢大哥的女儿有半岁了吧？”
　　“7个月大了！那天我跟你嫂子把一大堆玩具放在她面前让她抓，你们知道她抓了什么？一个飞机模型！我看啊，将来也是个干飞行的材料！”
　　苏瑞：“我们现在也在培养女飞行员！”
　　“大龙，你们的孩子将来也干飞行吗？”
　　“那还用说，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让他干飞行！”
　　邢德江：“彭老伯和伯母也愿意吗？”
　　彭夫人高兴地：“当然愿意了！”
　　彭先祖：“子承父业吗，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哈哈！哈哈！”
　　二大队的宿舍，飞行员们都在认真地擦拭飞行靴，飞行靴被擦得油光锃亮，接着又把飞行帽上的风镜擦了又擦。陈大龙一个一个地仔细检查，帮这个整理飞行装具，帮那个收拾航行图：“小武，这个飞行靴擦得不亮知道什么原因呢，涂得鞋油太多了，不光是不亮，而且还容易发滑，飞行蹬舵时可能会跑偏。我可告诉你们，飞行靴必须要亮过他一大队，而且要一定要做到亮而不滑！”
　　武朋山：“大队长，不打鞋油它不够亮，这打多了它又发滑，这可怎么办呢？”
　　“这还要我教你？每次擦鞋时，鞋油要少打一点儿，先用鞋刷擦一遍，等几分钟后，鞋油渗进皮子里，然后再用绸布使劲擦，保管你越擦越亮，还不发滑！记住了，必须要等几分钟，必须是绸布！而且这个法子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一大队苏瑞他们知道了！”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
　　武朋山问道：“大队长，你这法子从哪儿搞到的？”
　　“老谢米偷偷告诉我的！”看看个个飞行员，“我跟你们说，二大队走到哪都不能让人看着太二儿了！外表的整洁利落能够反映出内在的精神气质，这种精神气质体现在战斗中就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一大队的宿舍，苏瑞和飞行员们也在擦飞行靴，一个个也擦得锃亮，飞行帽上的风镜擦得锃亮。
　　苏瑞说道：“飞行靴，风镜都必须给我擦得干净透亮，不能输给他们二大队，明白吗？”
　　“明白！”也是异口同声。
　　检查到一飞行员的风镜：“你这风镜看上去乌了八都的，不够亮！擦风镜要少用一点儿牙膏，别抠抠溲溲的不舍得用牙膏。还有，不要用布擦，用手直接擦就好了，记住，一定要用手！”看看每个飞行员，“我们一大队永远是主力大队！不要小看这擦皮鞋和擦风镜，部队的作风就是在这一点一滴中养成的，细节决定成败，小事儿之中有大智慧！每件小事都养成动脑子的习惯，体现在战斗中就是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宿舍前，两个大队的飞行员在整队，个个昂首挺胸，靴子锃亮。陈大龙和苏瑞在走廊上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绷住笑，直个脖子出了门。两个大队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
　　作战值班室门口的长椅上。
　　苏瑞：“靴子擦得挺亮？”
　　“彼此彼此！风镜还算透亮？”
　　“凑和凑和！”
　　“哎，我说，那个费鱼尔交代的美人蛇就是他们34联队的联队长，叫什么来着？”他习惯称费舍乐为费鱼尔。
　　“特恩斯！被你抓住的那个双料王牌叫费舍尔，不是费鱼尔。”
　　“我知道他叫费舍尔，英文直译过来就是渔夫的意思，所以也叫费鱼尔。”
　　“谁告诉你是渔夫的意思，那个孙小姐？你还念念不忘啊？”
　　“扯哪去了？对，特恩斯，这美国人的名字真难记。空军上校军衔，飞行时间3000小时以上，二战期间就是美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了，这场战争中，已经击落了6架米格－15，这其中就包括小孟！”
　　“特恩斯，好名字，朕，特恩准他死！据费舍尔交待，每次出动，他作为空中指挥员不是飞在最前面，而是躲在编队中间，一般很难被发现。指挥上通常采用上下多层，前后跟进的战术，第一批次被发现遭攻击后，第二批次随即赶到，先前占位，支援第一批次，而我机准备返航时，第三批次乘势攻击。好在我们也及时作了调整，采用了一域多层四四制战术。此人与我们以前分析的一样，不轻易出击，而是躲在远处观战，一边指挥，一边寻找下手的机会。他一旦受到攻击了，就会迅速招呼多机来掩护他，所以每次出动他都能全身而退，且有所收获。”
　　“从技术动作特点上看，这个家伙特技动作非常老练，他们自己内部的空战演练中，很少有人能够击落他！师里让我们尽快制定出专门对付他的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干掉他，打掉他34联队的威风！”
　　“这家伙的好日子不会太长，只要让我逮着他！”
　　“发现敌机群，8批162架，目标价川、肃川三角地带！”我军远方警戒雷达站报告。
　　房师长下令：“起飞！”
　　苏军指挥员和朝鲜人民军指挥员分别下令：“起飞！”
　　三发绿色信号弹上天。一片发动机轰鸣声。
　　苏瑞的飞机从起飞线滑出，机头是5颗红星；陈大龙的飞机滑出，机头是4颗红星；谢米诺夫的飞机滑出，机头是3颗红星。
　　我方150多架飞机的大编队以压倒一切敌人的气势由北向南飞往战区，威武壮观。与由南向北飞过来的美空军大机群迎面相撞，一场空前绝后地双方共计300多架喷气式飞机对喷气式飞机的空中大战激烈展开。
　　只见空中黑鸦鸦一大片，到处都是飞机，你咬住我，我追着你，呼啸而来，尖叫而去，炮弹的火光纵横交错。耳机中各种语言的叫骂声、喊好声不绝于耳。很快，不时有飞机被打中，起火冒烟向下坠去。
　　苏瑞下令：“投掉副油箱，爬升占位！”我机群向高空飞去，“全体攻击！保持好编队，自由寻找目标!”
　　这个命令太有意思了，在空中作战，敌机飞来飞去，空中指挥员根本不可能命令哪架我机去打哪架敌机，只能是发挥飞行员们主观能动性，在保持长僚机双机编队的同时，自由主动的寻找战机。
　　我机群以泰山压顶般俯冲下来，勇猛地冲向敌机群，各自寻找着各自的目标。敌我300多架飞机搅在了一起。从外形上看，F-86与米格-15差别不大，又不可能绕到敌机侧后从机身上的军徽来辨别敌我，我机群只盯着飞机的尾部，专找水平尾翼在机尾处的飞机开炮，这是F-86与米格-15的明显不同点。而美军飞行员也专找水平尾翼固定在垂直尾翼上方的飞机过招。一时间各找各的对手，到也很少误伤已方的飞机。
　　陈大龙首先瞄上了一架F－86，紧紧咬不放：“302，跟上！”
　　武朋山信心十足地：“302丢不下！”
　　陈大龙一通炮火，把这架F－86飞机打得当空爆炸。他随即把飞机斜拉起来，倒扣过来，又咬住一架F－86飞机，慢慢地将其套入光环。
　　“07注意，后面有狼！”跟在他后面的武朋山猛推油门朝敌机冲了过去，不曾想，求胜心切，动作过猛，一下子冲到了陈大龙的前面。
　　正在瞄准敌机的陈大龙说道：“愣小子，302你攻击前面的敌机，后面的狼我对付！沉着，冷静！”
　　“302明白！”武朋山咬住了刚才陈大龙追着那架敌机，将其套入光环，三炮齐发，一直打得敌机爆炸才松手。
　　陈大龙看得真切，提醒道：“302，注意节省炮弹！”一推驾驶杆，切了个小半径，转到刚才咬住他的敌机后面，一通炮弹，把敌机赶跑了。
　　敌机发现我方这对双机威胁很大，集中了12架飞机从不同方向围了过来。陈大龙的前后左右都是敌机，飞来飞去，炮弹也在上下左右不断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