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烽火岁月 by ly2160046
2018-5-28 18:50
第十六章 祸不单行(3)
危急时刻,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了我军的冲锋号,我军增援的大部队从土匪侧翼发起进攻,担任阻击的警卫连见增援部队赶到了,也乘势向土匪冲去。匪首老二见势不妙,急忙命令部队迅速撤退,还是被我军围住了大部分,全部消灭了。
几辆满载士兵的卡车向机场急驶而来,在临时工事前戛然而停。夏长富从车上跳下来,向徐成寿敬礼报告:“一纵6团三营奉东总命令前来增援,我是教导员夏长富!”
徐成寿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好,好!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营长带两个连从西北方向向土匪进攻,我带一个连来增援机场。”
“刻不容缓,马上增援对面的山上!”
“是!”夏长富一挥手,“吹冲锋号!”从车上跳下来的部队迅即向山上冲去。
山上,陈大龙他们听到熟悉的冲锋号,回头看到增援部队正往山上爬,大家一下子高兴起来:“我们的增援部队到了!冲,把敌人压下去!”十几个冲了出去,与土匪拼起刺刀。增援的部队赶上来,迅速向土匪压了过去,土匪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山下的宋仕贵见情势不妙,连忙下令:“他妈的,共军的增援部队这么快就到了,命令部队按计划路线迅速撤退!”
李望梯气急败坏地一甩手:“又他妈有功亏一篑!”
宋仕贵瞪了他一眼:“留着青山在,还怕没猎物?”
气喘吁吁爬上来的参谋追着陈大龙喊道:“主任命令你们都回来!”陈大龙他们不情愿地收住脚步。
陈大龙问已经上来的徐成寿:“主任,为什么不让我们冲啊?”
“主力部队到了,不用你们了,拿你们这些飞行学员当陆军使,打这样危险的仗我都是迫不得已,怎么样,有伤亡吗?”
苏瑞报告道:“两名战士牺牲,两人负伤,伤得不重!”
“好,这就好!”
夏长富赶了上来,异常兴奋地叫道:“老陈!老苏!”
见到夏长富,陈大龙也高兴异常:“老夏,你怎么来啦?”对徐成寿,“这是我在山东时的老搭档!这是我们徐主任。”
徐成寿:“见过了。”
陈大龙问道:“你们一纵可是东总的绝对主力呀!”
“剿匪主要是七纵的事,他们正在北满分散剿匪,暂时抽不出兵力来,土匪乘机偷袭牡丹江,东总临时抽我们过来了。”
苏瑞:“你带了多少人来?”
“三个连外加一个小炮连, 500人吧!”
陈大龙:“杀鸡用了牛刀。”
“东总首长说了,你们可是全军的宝贝疙瘩,未来空军的精英全部都在这里,你们要是受了损失,东总首长不好向延安交待呀!罗政委特意嘱咐,你们要人给人,要枪给枪,全力支援,还特意安排我们坐汽车过来增援。任务紧迫,我先走了,对付土匪就得穷追猛打,再见!”向徐成寿敬礼,与陈大龙、苏瑞等互道珍重握手后离去。
回往机场的路上,徐成寿有些责备地说道:“陈大龙,情况紧急,你们为什么不发信号?”
“土匪两面攻击,这里地形比较有利,我们还能顶得住。”
“那也是冒险!”
苏瑞解释道:“我们是想,不到万不得已不发信号。”
“下不为例!”
损失惨重的土匪在老林子里东拐西拐地甩掉我军的追击,逃回到隐密的老巢里。宋仕贵象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蜷坐在太师椅中喘着粗气,想到一下子损失了二三百人,他心痛地直打哆嗦,又想到这一场窝囊仗,气急败坏把手枪往椅子上一拍,冲着李望梯吼道:“你他妈的什么狗屁情报,守卫机场的分明是共军有经验的老兵油子,我们是拿鸡蛋往石头上去碰!我看你小子就不是什么好种,让我们去攻打机场,你他妈的好去什么狗屁剿总那里邀尝,老子我他妈的枪毙了你!”说着,打过一枪去,子弹落在李望梯的脚边,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他吓归吓,也知道宋仕贵不敢真把他怎么样,只是这一仗死伤了这么多的人,这是他宋仕贵最不能忍受的。他摸透了土匪头子的心理,只要有人有枪,就不愁有地盘。他想了想,讪讪地:“大――大当家的!我们虽然小有挫折!但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也琢磨着,地上干他机场不行,还可以从空中干他。我们手里有电台,共军机场的方位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可以通过电台让剿总派出飞机来轰炸机场,我们也可以通过电台直接与轰炸机联络,为他们指示目标。另外,共军的油库位置较偏僻,你给我几个人,一门迫击炮,我偷偷地把他的油库给打爆了,没有了油,他们的飞机也飞不起来了,那时候,功劳自然还是你的,你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地盘有地盘!”
宋仕贵瞪着他:“你小子别总用好话甜乎人!”嘴上说着,心里也在琢磨着,联络飞机轰炸机场,不会损失人,偷袭炮轰油库,既能占得便宜又无大的损伤,两下里都有他的功劳,李望梯这小子歪主意不少,不过,这回要好好盘算盘算,赔本的买卖是不干的。
航校的学习训练进度很快,通过几次带飞,陈大龙他们马上就要放单飞了。机场上,飞行学员跟各自的带飞教官在飞机上反复进行模拟训练。在没有模拟器材的情况下,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飞机轰鸣声,只见4架飞机编着队形飞入机场上空,然后一架接着一架歪着翅膀俯冲下来,飞机上的国民党标志清晰可见。防空警报随之拉响。学员和教官们纷纷从飞机上下来,向旁边的防空掩体跑去。森田一郎从低沉的声音中作出判断:“是轰炸机,满载的!”机场警卫部队的轻重机枪开始向俯冲下来的飞机射击。
第一架飞机投下的炸弹虽然偏了,但爆炸巨浪还是把一架飞机掀了个儿。
后面三架敌机一个接一个地轰炸扫射,地面上一些飞机被炸毁了。
远处的山上,李望梯用望远镜看到炸弹命中目标,飞机被炸毁,冒起了滚滚浓烟,兴奋地叫道:“炸得好,炸得好!”对旁边的报务员,“向空中联络,烟太大,看不清战果,至少两架被炸毁,两架还在燃烧,共产党的空军完蛋了!”
机场上,陈大龙、苏瑞、森田一郎等不顾一切地冲出掩体去救火,火势太大,难以靠近,只能眼看着一架架飞机被烧毁了。
陈大龙一气之下,从一个战士手里夺过机枪,猛烈地向空中射击。苏瑞也抢过一挺机枪,两挺机枪直对着俯冲下来的敌机扫射过去,飞机速度很快,机枪子弹打到了飞机的后面。森田一郎见状,大声提醒道:“注意提前量,两到三个机身的提前量!”他也急中生智,跑上一辆电瓶车,迅速发动起来,向着跑道疾冲过去,企图把敌机引过去。
乘着敌机爬升掉头之际,陈大龙迅速换了子弹夹,他伸出一个手指,向苏瑞示意打第一架,喊道:“听我口令!”
苏瑞也换了弹夹,点头喊道:“明白!”
四架敌机又一架跟着一架俯冲下来,最前面的一架飞机朝森田一郎的汽车追了过去。陈大龙和苏瑞两人同时瞄准第一架,陈大龙大喊一声:“打!”两挺机枪同时喷出火舌,敌机身上顿时被打了十几个窟窿,屁股后面窜出火来,拖着一股浓浓的黑烟费劲地向上拉起来,歪歪扭扭地飞了一阵,又歪着翅膀一头栽了下来。孟庆元眼尖,看见从敌机座舱中爬出来一个黑点,跳了下来,大声喊道:“飞行员跳伞了!”敌机狠狠地摔在地面爆炸了。人们也顾不上许多了,纷纷向飞行员跳伞的方向奔去。陈大龙和苏瑞又把机枪瞄向空中的敌机。剩下的三架敌机见势不好,赶紧拉升起来,炸弹胡乱地投了下来,在跳伞飞行员的上空盘旋了两圈飞走了。
一会工夫,森田一郎开着电瓶车过来停下,和几个人一起把已经死了的国民党飞行员从车上抬下来:“跳伞高度的不够,降落伞没有完全打开就落地了,摔死了!”
从几十米的高空摔下来,国民党飞行员死的惨不忍睹,森田一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盖在那张严重变形的脸上。陈大龙等飞行学员都摘下帽子,默默地注视着这具尸体。这些个在残酷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可作为同行,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在空中,无论是飞行训练还是作战,一旦出现故障坠落或被敌人击落,后果都是机毁人亡,粉身碎骨,能够跳伞生还是幸运的,死了能够保持尸体的完整是微乎其微。
房教育长说道:“找一个朝阳的地方把他安葬了吧,立个牌子,以便日后他的家人过来能够找到。”警卫连的战士用担架把尸体抬走了。
停机坪上已经是一片狼籍,只剩下三四架初教机基本完好,其它没有被炸毁的,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就是机身上弹痕累累。
李望梯按照预定的计划,带着十几个土匪和一门迫击炮,乘着漆黑的夜晚,偷袭油库得手,燃烧的油库映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