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六章 两军再联手(三)
　　在亭子头、大太平、申家太平、徐家太平、沙岭子等处的激战让敌人始料不及，很快敌防线被突破。一夜之间，张自忠部歼敌逾千。
　　第5师团被迫放弃正面攻城，转对59军作战。双方展开混战，59军与日军短兵相接，在沂河两岸反复冲杀，战线犬牙交错，形成逐村、逐屋争夺之拉锯战。双方冲杀不下数十次，几度形成白刃战，59军两师连、排长几乎全部易人，营长也伤亡近半。
　　第五战区鉴于59军伤亡过重，建议撤退。但张自忠坚持再打一天一夜。他说：“我军伤亡很大，敌人伤亡也大。敌我双方都在苦撑，战争的胜利，决定于谁能坚持最后5分钟。既然同敌人干上了，我们就要用精神和血肉拼命干一场，不打败敌人誓不罢休！”
　　该日夜10时，59军向敌发起空前猛烈的攻击，雷霆万钧，大地震颤。拼杀至次日凌晨4时，59军胜利攻克日军全部主阵地。同日，庞炳勋抓住有利战机，率部猛袭日军侧背，有力地配合了59军的正面攻击。再战一日，张、庞两军从东南西三面夹击日军，又经三昼夜血战，日寇“铁军”精锐第5师团终被击溃，残敌大部窜逃。
　　在此战役中，张、庞两军共歼敌4000余人，其中包括第11联队长野裕一郎大佐、牟田九次中佐和一名大队长。临沂战役遂成为抗战史上有名的“临沂大捷”。
　　蒋介石亲自致电嘉勉，李宗仁通电全国告捷。报纸舆论盛赞：“是役亦当增我抗战中之光荣一页。”
　　有资料说：“日军以载重汽车运回莒县尸体约一百余车。敌在汤头、葛沟屡次焚化尸体，来不及运回者、就地掩埋者达七八百具。”
　　而59军伤亡4482人，其中军官伤亡199人。成建制战死者有678团第2营，226团第6、第10连，227团第12连，225团第7连。
　　面对烈士墓，张自忠心情沉重地说：“多年患难的弟兄们为国家牺牲了，这心里的难过，真比油煎还狠！但我相信，我领导你们走的是一条光明大道，虽死犹荣！军人报国，此其时也！说不定哪天我张自忠也会牺牲在抗日战场上，这是一个军人在国家危难时应尽的责任。”
　　战斗还在继续。
　　59军再次奉令出征，这次是冒雨向费县集结，欲威胁进攻敌矶谷第10师团左侧背。
　　庞部迅速扫除汤头附近之敌后，以一部向莒县方向追击，主力则集结于汤头附近，并对沂水、蒙阴方面实行警戒。不料被打得一筹莫展的板垣征四郎，侦得张自忠部他调，忙纠集残部，调派援军，向临沂再次发起猖狂反攻。
　　庞炳勋以疲惫之师孤军应战，只有招架之力，被迫退到城东桃园、黄山一带防守，并频频发出求援的急电。
　　蒋介石获知临沂战局紧急，马上致电张自忠，命59军速返临沂。
　　当晚10时，59军又以强行军回返临沂。全军官兵浴血奋战，誓死坚守阵地，给日寇“铁军”以极大杀伤。
　　至29日，中国援军20军团骑兵团和57军333旅先后到达临沂。30日，张自忠下令反攻，日军抵挡不住，师团长坂垣征四郎丢弃了大衣和手杖，落荒逃命，第二次临沂战役胜利结束。
　　3月30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军令部致电李宗仁指出：“张军坚忍抗战，毙敌累累，希传谕慰勉。”两次血战，59军伤亡惨重，仅连长就伤亡120名。
　　号称“铁军”的日寇精锐第5师团两次败北。日军第5师团从3月3日发起临沂之战，苦战至月底，仍未能越雷池半步，这对于日本“铁军”来说，实在是太难堪了。板垣征四郎寝食难安，恼羞成怒，几欲自杀。
　　4月18日，沂河两岸之日军，会同从青岛开来的6000援军，第三次全线围攻临沂城。
　　自午夜起，日军全线发起进攻，炮火猛烈，前所未见。
　　中国军队官兵与国土共存亡，至死不退，短兵搏斗，反复争夺，伤亡惨重。晚，固守水田之13　师朱旅激战竟夜，争夺阵地多次，伤团长1人、营长2人，全旅官兵只余300余名。19日晨，日军复集中炮火，配合空军轰炸临沂城。守城之军伤亡奇重，遂于当晚被迫撤出。20日晨，临沂城守军作战略转移，城陷敌手。
　　日寇占领临沂后对临沂城进行疯狂的蹂躏，烧杀奸淫，规模虽不如南京大屠杀，但其情状如出一辙。穷凶极恶的日军，每到一家，遇人就是一刺刀，对中青年妇女先奸后杀，连老人和小孩也不放过。
　　崔家巷一户小孩出疹子，门口挂红布条，日军怕传染，点火把小孩活活烧死；日军搜查城隍庙东杨家园时，各家妇女纷纷跑出跳井自杀，顷刻之间，死尸塞满井筒；茶棚街胡士英的防空洞较大，藏人很多，日军堵门用机枪扫射，并向洞内扔手榴弹，死者甚多。
　　日军在城内疯狂屠杀10余日后还嫌不够，又在火神庙旁和南门里路西，设有两处杀人场，用军犬、刺刀、军刀连续残杀无辜群众取乐。
　　此外，日军还纵火焚城，大火一直延续了六七天，整个城西南隅化为灰烬，财产损失难以数计。
　　血战临沂并取得了前两次战斗的胜利，就如同斩断了北线日军的左臂，使冒险向南突进的日军第十师团与第五师团失去配合，这就为中国守军取得台儿庄大捷奠定了基础。
　　3月16日，日军第十师团主力约3万人沿津浦线南下占领邹县、两下店、界河等地后，突然发力猛攻滕县。18日藤县失陷。23日，日军一千多人开始进攻台儿庄，被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的池峰城三十一师和黄樵松的二十七师一部歼灭过半。翌日，敌人再次进攻未果。27日早晨，敌破北门，占领在东北角。至28日，围攻台儿庄的日军达到4000多人，炮20余门，战车20余辆。
　　台儿庄的国民党军与敌人进行近战、肉搏战，打退敌人多次冲锋。敌突进庄西北角，汤恩伯军团以第五十二、八十五军在外线向枣、峰日军猛攻，并把主力移至台儿庄东北，攻敌侧背，策应台儿庄守军。
　　29日以后，敌我双方在庄内反复争夺，敌受重伤。敌濑谷旅团再以兵力支援，并占领了台儿庄东半部。31日下午，国民党军队五十二军及七十五军一部抵达台儿庄附近，对敌实行侧击，并切断敌后方交通线。敌濑谷旅团腹背受击，狼狈不堪。
　　敌坂本旅团赶来增援，进入兰陵，攻国民党第五十二军侧背，战斗十分激烈。当时全台儿在已有三分之二被敌占领，但国民党军队仍坚守南关一隅，进行顽强抵抗。
　　4月2日，当国民党各方增援部队赶到后，李宗仁下令对台儿庄发起总攻，全线出击。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部分队伍也配合了国民党军队对日军作战。在这种情况下，日军处于孤立并被中国军队包围之中，而且日军后方也被切断，供给发生了严重困难，因而被迫突围撒退。
　　此次战役中，日军先败临沂，再败台儿庄，第十、第五两个精锐师团的主力被歼，死伤2万人以上。中国军队缴获了日军大批武器和弹药，取得了台儿庄大捷，极大地振奋了全国人民的抗日精神。
　　日军在台儿庄惨败后，又纠集其在华北和华中的兵力，于6月初发动了徐州战役。第五战区部队为了摆脱不利的态势，决定除留一部分部队在苏北、鲁中、鲁南开展游击战争外，其他主力向豫东、皖北转移。5月19日，敌军占领徐州，津浦路被敌打通。
　　而此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边营独立游击大队、新四军张子繁营、红枪会合兵一处，以李家洼子为中心，四面出击，狠狠教训了第六师团坂井支队。
　　第六师团，臭名昭着，是南京大屠杀的元凶部队。
　　其第11旅团，旅团长叫坂井德太郎，其率领的部队是由第13联队、骑兵第6联队的第3大队为基干兵力组成的一支部队，因为坂井兼任支队长，故称坂井支队，其主要负责对和县、含山和巢湖一带发起攻击，再伺机北上。
　　而李家洼子，因为地处定远县城的最南端，就成了阻止坂井北上的必经之路。
　　在一次战斗中，边营战士缴获了一本日本画报，从上面夹杂着中文的日语里勉强能够猜出：4月24日在海军的协助下，中野部队在南京长江的上游新河口阵地前实施抢滩登陆，并于当日下午占领和县。
　　而在这篇报道的旁边，赫然是一张带着微笑的被俘女战士的照片，画报中，这个女战士站在一幢木质老房子前，4个日本兵围在她身边，从不同角度打量着她。现场还有两名中国人，一位老者身穿深色长衫，双手拢在袖中，一个高大的小伙子近距离看着被俘的女战士。
　　图下的日文注释很短：“和县城门上抓到的唯一敌军士兵、女俘虏成本华，她的腰带上带有‘中国女童子军’字样，这名抗日顽固分子没有吐露丝毫军事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