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节，上阵亲兄弟
　　“平安，你听，这是村里传来的枪声。”正跑步前进的刘长顺对着刘平安说道，满脸的焦虑。
　　刘平安也满是焦虑，在刚才脱离了战斗后，两人便意识到刘家坝村可能被日军突破了，否则的话日军不会派出那么多的部队向古运河方向攻击前进。
　　“嗯，就是刘家坝。加速前进。”刘平安喊了一声，加快了步伐。刘平安和徐延智带着部队打了一次小的伏击后，就按照赵鹏的命令向着刘家坝村前进，赵鹏也带着四连剩余的官兵向着刘家坝村前进，支援穿插过来的五连。
　　赶到刘家坝村的时候，五连已经突入了村子里，冲入村里眼前的场景让兄弟两人眼前一黑差点跌倒——村民的尸体被摆在路边，密密麻麻，一眼看去全是熟悉的面孔。
　　“拿命来！”刘长顺丢掉了手中的步枪，抽出了大刀咆哮着就冲了出去，刘平安也紧随其后，步枪也被丢掉，拿着一把匕首就上去了。
　　“跟我上。”徐延智也是暴怒不已，刘家坝村他熟悉得很，现在躺在尸体堆中的许多人他都熟悉，这些人都是平民，却惨死在日本人的刀枪之下。抱着轻机枪的徐延智大步跑动起来，那些经过了几个小时已经有些疲惫的战士们看到正副排长都扑了上去后，也紧随其后冲了上去。
　　森田清武带着日军蹲守在刘家坝村中心位置，一个较大的池塘，河水已经极浅，芦苇也被砍掉了，日军可以顺着河岸跑动而不必露头；池塘北面便是刘家坝村的祠堂，砖石建筑的祠堂被炸踏了大半，但残垣断壁却被日军利用起来，蹲守在里面防御正好可以看到池塘周围的情况，与池塘岸边的日军相互支援，让五连没有机会偷袭。
　　五连连续发起了两次进攻都被击退了，对于这个难啃的骨头，本来是不会强攻的，但看到了村里数百名村民的尸体后，所有人都被激怒了，出发前团长要求尽量不要打攻坚战的命令被抛到了脑后。
　　刘长顺等人赶到的时候，五连正准备发起第三次进攻，尽管已经伤亡了二十多人，但五连每个官兵脸上的决绝之色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五连长，你的部队从池塘外围展开佯攻，吸引日军的火力，我的排从祠堂北面冲上去，只要拿下了祠堂，池塘边的鬼子就好弄了。”刘平安看了一眼，便对着五连长说道，看着五连长迟疑的脸色，刘平安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刘家坝村人，这是我们家族的祠堂，池塘西面那个被炸毁的砖瓦房就是我的家。”铁青的脸上因为愤怒涨得发红。
　　“好。我这边打响了，你那边就赶紧冲。”五连长开口说道，看到刘平安手中只拿着一把匕首，将自己的匣子炮抽了出来，递给了刘平安，“打完战还给我。”
　　“谢谢五连长。”刘平安接过枪就转身离去。
　　来到祠堂北面，刘长顺已经提前到了这里，尽管刘长顺没有学习过军事知识，但他对村里的地形熟悉无比，自然知道日军占据地形的突破口在哪里。
　　“徐愣子，跟我冲一次。”刘平安给匣子炮上膛，匕首插在了最顺手的位置，又拿了几枚手榴弹，拧开了后盖插在腰间，对着徐延智说道。自从入伍后，刘平安和徐延智就没有用以前经常称呼的绰号，这一次刘平安破例了。
　　“都是乡里乡亲，报仇怎能少了我。”徐延智也准备了几枚手榴弹，他没有手枪，正在找趁手的兵器。
　　“好，你就抱着机枪吧，能够为我们兄弟俩提供点支援火力。”刘平安指着机枪副手手中的轻机枪，开口说道。
　　“好主意。”
　　徐延智话音刚落，前面的池塘周围便响起了枪声，一百余支步枪、机枪同时开火，枪声也能响成一片，四十多名新四军战士拉开松散的锋线从池塘东南西三面同时发起了进攻，虽然是佯攻，五连长还是下令进攻部队尽可能逼近日军，务必牵制住日军。如果能够找到突破口，就改佯攻为主攻，直接吃掉面前的这群畜生。
　　枪声响了几分钟后，刘平安、刘长顺和徐延智三人冲了出去，祠堂周围的建筑物已经基本上被打平了，突击祠堂的时候找不到有用的掩体，这也是五连连续两次进攻没有取得任何突破的原因之一，毕竟被包围的日军也只有一挺重机枪和三挺轻机枪，火力算不上太强大。
　　刘长顺可不懂什么战术，冲出去之后整个人如同捕食的猎豹一般径直向前飞奔过去，跑着Z字型的刘平安大急，提醒着哥哥主意规避。
　　啪！一发子弹打在刘长顺脚旁边的泥土里，刘长顺顿时意识到自己被日军瞄上了，全速跑到了数米外的一个烧得只剩下漆黑树干的槐树后面，整个人迅速趴了下来，找着较凹的地方向前快速爬去。
　　刘平安排里的战士们此刻也纷纷开枪射击，同时拉开散兵线向着祠堂东西两侧发起了进攻，吸引着祠堂内日军的注意力。果然，祠堂里的日军留下三个老兵对祠堂北面冲上来的新四军开枪拦截，其余日军调转枪口对两翼冲上来的新四军开火。
　　当日军再次找到刘长顺的时候，刘长顺距离祠堂已经之剩下七八十米，三个日军正躲在祠堂的断墙后面举枪射击，日军很想瞄准，只是刘长顺三人的动作太灵活了，打出去的子弹都没有击中。
　　徐延智冲到了距离日军只有一百五十余米的距离后停止了前进，歪把子机枪被架起来的，对着祠堂的北墙扫射起来，扫射过来的子弹逼得日军不得不低头规避。趁着日军火力减弱的时机，刘长顺和刘平安两人同时从地上约起来，大步奔跑着，跑动的时候两人都顺手拿出了手榴弹，拉开弦线猛地甩了出去，木柄手榴弹在空中翻滚着飞过去，一枚掠过了祠堂，另一颗直接掉在了已经没有了顶盖的祠堂内。
　　轰！手榴弹在祠堂里爆炸，跑动中的刘长顺已经抽出了大刀，刘平安也拔出了匣子炮手枪。“哥，等等我，先用枪干掉几个。”刘平安大喊一声，提醒着已经冲到了祠堂北墙墙根的刘长顺。
　　听到弟弟的声音后，已经准备强行翻墙过去的刘长顺缩了回来，等着刘平安也赶了过来，刘平安左手又拔出一颗手榴弹，用嘴拉掉弦线，数了三下后才猛地起身丢进了祠堂内。轰，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爆炸刚一停息，刘平安便站了起来，刘长顺右腿前出呈弓步，双手托物状放在膝盖上，刘平安踩上来，两人同时发力，刘平安接力按住了祠堂北墙的顶端位置，猛地翻了过去，紧接着便是一阵枪声。
　　刘长顺快速退了两步随即转身小跑，左脚蹬墙，双手便攀上了墙壁顶部，一跃跳了下去。落地后才发现，这间屋里躺着三个日军，想来就是刚才冲着自己开枪的鬼子了。
　　当——！一个日军装备的香瓜手雷从门外丢了进来，刘平安反应极快，抓起日军的一个尸体便丢到了手雷上，拉着刚刚落地的刘长顺卧倒。
　　尽管有日军尸体遮挡，但近距离的爆炸还是震得兄弟两人的耳膜嗡嗡作响，距离更近的刘平安甚至被震得吐了口血。此刻根本顾不上自己受的内伤，知道外屋的日军肯定守着门口，两人再次配合从墙壁顶部翻过，刘平安攀上墙壁顶部后直接居高临下，匣子炮手枪弹夹容量大的优势显露无疑，三四个鬼子直接倒在了刘平安的枪下。刘长顺也从房门冲了出去，直奔祠堂最南面的屋子，五连长提到过，那里部署着日军唯一的一挺重机枪。
　　刘长顺杀到的时候，日军的两名机枪手仍旧操纵着机枪在对池塘周围进攻的新四军进行扫射，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背后已经失守。
　　日军机枪副手转头想看一下里面屋子的战斗情况，却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刀光迎面挥了过来，还未来得及叫出来，达到就划过了他的脖子。刀势没有丝毫的减弱，刀尖划到了日军主机枪手的后背上。
　　背部吃痛的日军机枪手停下了手中的扳机，甚至没来得及喊救命，就看到自己胸前突然多出来一个刀尖，刀尖上有从体内带出来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顺着刀尖流出来。
　　刘长顺从日军机枪手身上拔出了大刀，对着倒地毙命的日军吐了一口浓痰。刘平安也干掉了另外一间较大屋子里的五个日军，祠堂落入了刘长顺兄弟二人的控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