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节，再战陈庄
　　陈庄，这个让八路军第五纵队第3支队第8团付出不小代价的村子，因为其位置最为突出，再次成为了新四军反击的重点对象。
　　由原第8团主力改编过来的新四军第3师第9旅26团担任进攻的主力，何进民的独立六团在北凌乡南面的古桥镇和许河乡正面执行牵制任务，掩护第26团的进攻。除了这两个团之外，第7旅的第20团奉命赶到了淮安县东南地区，出兵彭县西面被日军占领的宝应县，吸引彭县的日军增援，分散日军的兵力。
　　第9旅第26团团长赵旭总结了第一次在北凌乡地区作战的经验教训，研究了平原地区作战与山地作战的不同，他知道在己方火力偏弱的情况下，要减少部队的伤亡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过日军防御火力前的开阔地带。面对着日军在陈庄地区半成型的工事，赵旭在总攻之前，让全团最精锐的一个连趁着夜幕的掩护进入到了日军阵地前面的农田中，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小心地向着日军阵地匍匐逼近。
　　日出刚刚升起，第26团的进攻便打响了，旅部支援的三门迫击炮和一门75毫米山炮对着陈庄的日军碉堡和工事开火射击，一阵阵的爆炸声把日军吓了一跳，还未睡醒的日军纷纷从被窝中爬了出来，顾不上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的肢体，拿着枪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吹冲锋号。”尽管得到了炮火的支援，但赵旭没有过于的依赖炮火，他知道新四军没有自己的兵工厂，所有炮弹需要靠缴获，尽管这一次旅部给了26团一百二十发炮弹，但赵旭在炮兵只打出了二十多发后便对着司号员下令道。
　　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战场上空，早已准备好的新四军战士们在连排长和老兵的带领下冲出了出击阵地。全团的几挺重机枪被集中在了一起，此刻也全部打破了沉寂，几挺重机枪以猛烈的火力压制着日军的火力。
　　连夜逼近日军工事的尖刀连在号声响起后就全部爬了起来，冻了大半夜让许多人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木讷，不少战士跑了两步就摔倒在地，只是很快又爬了起来，继续冲锋。
　　日军修好的那个炮楼在一开始就被75毫米山炮炸出了几个巨大的口子，一挺重机枪又专门用来压制这个炮楼的日军火力。尖刀连的一个排就向着这个威胁最大的炮楼冲了过来，炮楼内的日伪军并没有全部被打死，两挺歪把子机枪突然从炮楼的射击孔处开火，好几名战士来不及避让就被扫射过来的子弹击中，倒地牺牲。其他的战士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俯身向着日军炮楼冲了过去。
　　连夜提前隐蔽接近大大缩短了冲击距离，在日军更多的火力开火之前，尖刀连就冲到了日军炮楼下面，几枚手榴弹被甩进了炮弹炸开的缺口内，爆炸的硝烟还未散去，十余名八路军战士便挺着插着刺刀的步枪冲了进去。
　　炮楼里面的日伪军被炮弹和手榴弹炸得死伤累累，活着的也被爆炸震得七晕八素，还未来得及给步枪插上刺刀，就被雪亮的刺刀扎进了胸膛。炮楼最上层的四名日军躲过了手榴弹爆炸破片的杀伤，迅速抱起歪把子机枪，从楼梯口的位置对着地面扫射，两名沿着楼梯冲上来的八路军战士顷刻间中弹牺牲。
　　“打鬼子脚下的木板。”一名老兵率先反应过来，举枪对着头顶上方开火。日军的炮楼层次之间是木头结构的，穿透力强的步枪子弹可以穿透。很快数支步枪同时开火，抱着机枪的日军被从下面飞窜上来的子弹击中，一个日军直接被子弹从裆下穿进了腹中，哇哇地嚎叫着。
　　趁着日军火力中断，拿着手枪的排长和副连长顺着楼梯冲了上去，啪啪啪的几声枪响，将上面残存的日军全部打死。
　　占领了炮楼后，副连长迅速下令将机枪全部拿到了炮楼对顶层的射击口，居高临下对着炮楼两侧的日军阵地开火。突然出现的侧翼火力让日伪军猝不及防，多个开火中的日伪军机枪火力点被打哑，正在那里拼命倾泻炮弹的几个掷弹筒阵地上，也被放倒了多人。
　　尖刀连的其他两个排趁着日军火力被压制住的时机，快速冲了上来，冲到二十多米的时候，数十枚手榴弹甩了过去，冒着日军投来的手雷，冲进了日军的阵地，与日军展开了肉搏战。
　　尖刀连与日军接火，让日军的火力优势无法发挥出来，第26团后续部队也全速冲了上来，看着潮水般冲上来的八路军，阵地中的伪军顷刻间吓破了胆，纷纷转身逃跑，将顽抗的日军丢在了阵地上。
　　一个小队的日军在数倍八路军的围攻之下，负隅顽抗了近十分钟的时间也被全部消灭，日军在彭县东部针对盐城方向建立的封锁线被新四军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营向古桥镇方向攻击前进，警戒古桥镇的日军北上；二营和三营向古运河攻击前进，肃清北凌乡境内的日伪军残部。”团长赵旭下达了命令。第26团留下一部打扫战场，余部迅速向北凌乡境内扑去。
　　彭县县城，日军彭县驻屯军指挥部内，北凌乡遭袭的情报已经传到了这里，铃木真雄大佐迅速召集中队长以上的军官召开作战会议。
　　如今彭县地区的日军除了第12独立混成旅团的第三大队之外，还从第二大队和第五大队各自抽调了一个中队临时加强给了第三大队，加上一个山炮中队和工兵、通信、辎重分队，总兵力达到了1500余人。另外还有两个营的伪军协防，小小的彭县日伪军的兵力超过了两千人。不过直到新四军第3师对北凌乡发起进攻的时候，在彭县东部地区的驻军也只有日军一个加强中队和伪军两个中队，主力部队一直在彭县县城周边地区待命。
　　“根据最新的情报，北凌乡已经失守。”铃木真雄大佐拿着最新接到的电报对着一众日军军官说道，“我已经下令许河乡的驻军向古桥镇靠拢。”
　　“支那军队这一次的进攻居然如此凶猛？”森田清武少佐吃了已经，他是与八路军交过手的，兵力优势的八路军并没有占到便宜。
　　“进攻的支那军队是新四军第3师的部队，该部是原支那八路军第五纵队改编过来的，在整编的时候得到了火力的加强。从北凌乡驻军发回的消息来看，进攻的新四军部队得到了炮火的支援。”跟随着铃木真雄大佐来到彭县的第12独立混成旅团旅团部的一名少佐参谋开口说道。
　　参谋的话语让众日军吓了一跳，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新四军的火力居然强大了这么多。日军哪里知道，新四军第3师的火力比之前的八路军第五纵队是强了不少，但多是轻武器上的增强，那是盐阜反扫荡战斗中缴获的，让第3师各团都增编了不少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缴获的步枪也让新组建的独立团能够普遍装备步枪，而不必有人拿着手榴弹和长矛充数。但是与日军对八路军、新四军和盐阜地区造成的损失相比，这些战利品的代价实在是大了一些。
　　至于支援第26团作战的炮火，那是专门从师属炮兵营调来的支援第26团的。新四军新的军部设在了盐城，为了避免日军的再次进攻，第3师主力就部署在盐城及其周边地区，保护军部机关，同时保护苏北抗日根据地的建立。
　　“古运河以东地区，只有古桥镇有条路况尚可的公路可以通行卡车，北凌乡和许河乡境内连条通行卡车的道路都没有，但是连接古运河两岸的那座石桥并不能通行卡车，到目前为止我军在古运河东岸驻军部队的补给都是依靠牛车拉进去的，这对于我军持续作战来说很是不利。这就是年前对盐阜地区的治安肃清作战，从彭县方向出击的部队补给都是从兴化县运来的原因，也是彭县驻屯军一直没有在古运河东岸大规模驻军的主要原因。”铃木真雄大佐开口说道。
　　彭县地区落后的交通设施的确是个问题，直到八路军第五纵队收复盐城之前，日军都没有占领彭县，就是因为彭县交通落后，起不到作用。
　　“大佐阁下，我之前带领部队在北凌乡战斗的时候发现，彭县境内的古运河河段只有两座桥梁连通两岸，一个是运河镇和古桥镇之间的石桥，另外在徐荡乡和北凌乡之间还有一座目前。我曾仔细考察过两座桥梁，都容易被摧毁，一旦桥梁被毁，我军在运河两岸的部队容易被切断。”森田清武少佐开口说道。
　　“森田君，你曾是彭县驻屯军的指挥官，说说你的看法。”铃木真雄大佐对着森田清武说道。
　　“我认为应当从古运河东岸撤军，利用古运河作为封锁线，将支那新四军阻挡在古运河以东地区。”森田清武少佐讲出自己的看法，这个想法在当初北凌乡战斗之后就有了，只是后来参与对盐阜地区的大扫荡，此事被淡忘了。
　　“嗯，我的看法与森田君一样。古运河东岸的部队立即撤回，松井中队和小野中队出兵控制徐荡乡，不得让新四军染指徐荡乡。”铃木真雄大佐做出了决定。
　　在众军官离开后，森田清武少佐来到铃木真雄大佐身边，低声问道：“如果霸王墓在古运河东侧，怎么办？”
　　“渡久君推断，古运河可能是与霸王墓一起修建的，其目的之一就是为守墓者提供地利上的屏障。霸王墓就在古运河西侧。”铃木真雄大佐开口说道，“与无法确定的古墓相比，军事上的事情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