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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个人 by 书吧精品

2018-5-28 18:49

十 失业之痛
  这天一早,我去值日,钥匙怎么拧也打不开门。无奈,我只好给班长打电话,不一会班长来了,用他的钥匙把门打开了。班长说:“下午,你走吧,不用你锁门了。”我拿的这把钥匙好像没有能打开这门的钥匙,难道是钥匙被人卸走了。我就是这么的不招人待见。总是碰钉子,一定是那个卫柳阳干的,因为只有我们俩是临时工,她有家有孩子怕我抢了她的工作。于是就是想让我难堪。我真的不想干了,可是一想到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名额,又有些可惜。
  这天早上,我来到了单位,和每天一样,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卫生,我先拎着水桶来到了水房,然后把水桶洗涮干净,以便同事们用水桶里的水洗抹布,再把托布洗干净,我拎着水桶推开水房的门,就在我刚一推开水房门的时候,门上安的弹黄,一股很大的反弹力又将门关上,我拎起水桶,再次推开门,刚一迈开步子,正好伴在了门的一个角上,此时的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水洒了半桶,拖布也掉到了地上,我赶紧爬了起来,心想幸好没有被人发现,如果被人发现我刚才摔跤的那一幕不知会遭到多少人的嘲笑呢。
  我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了办公地点,开始打扫卫生。打扫完毕后,坐在张姐旁边,张姐说把这摊先交给你吧,我还有点事,张姐走匆忙地走了,我坐在她的位置继续办公。不一会来了一中年男人也是这个单位的要来取点钱,我把那些钱清点好了,和他提供的数据相同。可是到了晚上结帐的时候,怎么也对不上帐,差一百九十元呢,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张姐走的时候好像拿走了点钱,会不会就是这个钱呢,可是我又有什么证据证实她拿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公家的钱呢。我不好与人家争论只好做罢,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想让我走人,我只好自掏腰包把钱垫上。晚上班长狠狠地指责了我的工作严重的失误。
  班长:“你怎么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呢,你还是中专毕生呢,人家小学初中毕业都比你强,涉及到钱的工作怎么能不交接不对帐呢!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一阵电话铃响了,班长接过电话然后对我说:“去主任室,主任找你谈话!”我惭愧地点点头,跑到了三楼的主任室,我看到了主任室的门开着,主任正坐在电脑旁不知正看着什么。我轻轻地悄悄门。主任看到我说:“进来吧!”坐那!用手指了指沙发。我小心冀冀地坐了沙发一个小边。主任说:“最近,单位里也不缺什么人,这样你先回去,等需要时你再来!”
  我:“好的。谢谢。”我正转身离开之际,对主任恭敬地说了声谢谢。我知道我很傻,也知道自己被开除了,我说谢谢只是为了表明我对他意见的尊重。回到了我一个人的房间,母亲说她给大姨打电话了,说那个叫卫柳阳的也弄错过不止一次,也是自己赔的,只是人家送礼了,才能接着平安无事的干。我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我把母亲关在门外。我想:出纳就是出拿,拿出的意思吧呵。
  十一、君子之交
  我一个人拎着行李,从客车上下来。一脚跨入省城,心中有喜悦,然而更多的是失落和愁惆,向来不肯承认多愁善感的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愁了,带着没有不可一试的优跃感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家超市打起了工。新的工作是陌生而又乏味的,还不时有几双鄙夷的目光盯着你,经常听到她们报怨自己手头的工作不如意,或想家的强烈感想,话语中透着不满情绪偶尔还会听到她们因为琐事而大打争吵,她们更是敢于欺生的。虽然有时战争也会降临到我头上,不过我还是以超长的忍耐力忍了过去。
  一个正女孩费力地抬着一箱又一箱的啤酒、饮料,大家各顾各的站在自己的摊位看管货物,没有人愿意帮她抬上一把。
  大约过了两天,她被分到了一个较好的摊位。不必再去抬水了。这个摊位也离我较近。只是隐约的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呢。
  “赵旷怡,你那边刚才有一个小孩把营养品碰碎了,你就站你那边卖货也不出来管,这货好几十块!你自己赔啊!”
  “你怎么才来,那个人都走了!你看你都能干点啥吧!这要是让经理知道非扣你工资不可!自己摊上的货都看不住!”后来的几天里我们几乎不说话,各自干各自摊上的活。
  在寂静的夜晚中同上夜班的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多了微笑,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张丽,我们互诉衷肠,使我对留虚文化的认知,对剩女的炼成更深刻了一层。我们相处的很好,也很令人羡慕。正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使原本阴郁的氛围变得活跃了起来。我看到了洋溢在摊上的生机。
  张丽:“那天,我一个人找了一天工作,眼看天就要黑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说:“你是自己出来的?”
  张丽:“是啊,我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我都二十五了,像我这样的年龄在农村孩子都有了,可是我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有找过对象。你看我的感情线就是一片空白。”张丽边说边拿起她的手掌指着说。
  我说:“你们那没有人介绍对象吗?”
  张丽:“有也不怎么多,多数是相互看不上。”
  我说:“那看手相能准吗?”
  张丽拿起我的手看了看说:“你手上有好几个呢。你就等着吧,我就是没有,也难怪,我长的这么丑。”
  “你一点也不丑,只是没打扮,打扮了一样好看。真的。”我诚恳地说。
  我:“你是到省城来就直接找到了这个超市吗?”
  张丽:“没有,我不是形象不好吗,再加上身高也不够高,找了一天的工作,眼看天就要黑了,晚上也没有住地方,就在一家小吃店打起了零工,后来那个老板说这个超市也是他开的,就把我调到这里。”
  可是老天似乎总是在有意捉弄她。来到这家超市又被分到了又脏又累而又不讨好的摊位。于是便有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一幕。而她也十分肯定地告诉我,她之所以被分到这个较好的摊位与那天我看到的那一幕竟有着紧密的关联。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谜底被揭开了。那天晚上我在上夜班。见只她披散着头发,赤脚穿着一双拖鞋。已经是严冬,她的赤脚显得格外引人注意。她推开门跑到烧烤摊买了两个烤玉米回来。至于烤玉米并不是自己吃,而是给店长效纳了。听了她的叙述我一时无语,因为从小到大我从未去讨好过任何一个人。这与我从小生活环境有关。我总认为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争了也没有用。然而现在我眼前的瘦小身影忽然高大起来。物竞天泽,适者生存是自古不变的法则。我的山不争高自极天的想法被彻底推翻。试想如果不是她三番五次去找店长诉说苦衷,请求把她调到适合摊位。又怎么会有我们的相知。如果不是她推已及人的一番听似感人的话语又怎么会有工作中的得心应手。
  闲遐时间我们成双结对的出去逛街,我们下班后的结伴出行虽然也曾遭到经理的反对,因为她让我们早点休息,以便夜里更好地服务于他们。我们有种逃出牢笼的感觉是多么的惬意啊!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仿佛成了世间真理一样。
  一天,我正熟睡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叫我:“铁子,我要走了。”语气中透着无奈与悲衰。“啊?”我很吃惊,睁开惺忪的双眼。
  张丽:“我被开了。”
  我:“怎么会这样?”
  张丽:“今天又招来了几个人,店长让把我又调回去卖水,我好不容易从那里熬出来,不想回去,店长就把我开了。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我现在就走了?我得出去找工作。我还会来找你的。”她走的很匆忙,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下了一双厚厚的棉鞋,说她留着也没用了,让我冷的时候穿。我还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走了以后,我面对白天的窗户,疲惫中透着一丝不舍情绪的一时难以入睡,到了晚上上夜班到外面打扫卫生的时候,我看到夜晚城市街头的远方空旷中泛着堪人的黑色光芒。
  过了两天,她来了!说她就在离我不远处的一家浴池打工,因为这里离我较近,她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里。我们在一起聊了一上午,她跟我讲起了她在浴池的所见所闻,后来她很不情愿地离开了。我其实一直担心她在浴池的安全问题。果然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天她跑来找我,生活的遭遇令她很郁闷,有时想想她都想抽烟,于是便从兜里掏出了一盒香烟。我只在没人的时候抽,有人的时候我不抽。接着又说,她不能在那里干了,因为刚刚洗浴里一个小姐被人打了,为了不殃及自身,只好逃离。之后她便像一片叶子一样的飘走了。
  不等不靠自谋出路;
  跨入省城结交朋友,
  君子之交平淡如水;
  相知心灵相忘江湖。
  十二、打工生活花絮之一
  没过几天,店里又换了店长。岁末年尾,新年将至,店内人头攒动,更是异常的繁荣,由于过年期间正是人们忙于购物之际,老板规定我们过年没有假日,员工不许请假,一旦违反规定,则以开除论处。
  我上了一年夜班,一个和我很要好的同事在我们交接班的时候,见我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建议我跟店长说说别总上夜班了,太熬人了,熬心血啊,你看我现在都不上夜班了,我现在上白班挺好的,一般都是上午卸白菜,卸完了白菜不一会就到午间吃饭了,下午卖白菜,一晃一天就过去了,可快了。在我即将离身而去的时候她还特意关切地嘱咐我说:“别忘了去说说啊。”
  听了她的劝告。
  我对店长说:“自己现在身体已经透支了,不能再上夜班了,能不能请你给换个白班呢?”
  店长说:“你不上谁上啊!你去问问谁愿意和你换,有人和你换,你就不用上夜班了!没人跟你换,你找我什么用!”
  我说:“我的摊位以前夜班是两个人干,现在就我一个人,也干不过来。能不能加一个人!”
  店长:“有什么干不过来的,怎么就你那么多事呢!多干点你能死啊!”
  上夜班的我按照经理的吩咐必须将这些是不符合卫生检查的货物下架,待到风声平静后再把推到地上这些杂七杂八乱作一团的货物都整理好,放到相应的位置。我和同我一起上夜班的韩丽波,一起从仓库里抬着一箱箱饮料、啤酒摆到货架上。
  韩丽波:“又到吃饭时间了。我去看看锅里的饭够不够吃。”韩丽波从后屋走了出来。说:“今天的饭又不够了。你自己吃吧,我买点东西吃。”
  我:“那怎么行,还是你吃吧,我不吃了。”
  韩丽波:“咱们一人少吃点吧。我以前在小吃部的时候没看都遭老多罪了,我那时在小吃部干后厨,别看地方不大,那打小报告的才多呢,现在想想真是向那首歌里唱的再回首荆棘泥步。”
  到了我们下班的时候,我们都回去睡觉了。我刚脱衣服躺下。“赵旷怡!”“店长叫你呢!”听到有人喊我。
  “咱们这个店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看吹毛求疵的。”韩丽波对我说。
  “赵旷怡你穿上衣服出来!你提出批评,货都没上完,是不是想偷懒,留给白班的人干啊!你现在把上穿上,再把货架子上空的货给上好。今天晚上我还检查你!”店长说。
  “怎么可能没上完,我下班之前都检查了。会不会是我刚下班的时候又卖出了。”
  “你别管什么时候卖的,现在你的货架子上就有空着的!多干点你又不能死,总强调啥客观理由!快点搬货!”
  一个小时后,我做完了工,我回到宿舍,脱了衣服。韩丽波正扒在床上看一本杂志,说:“店长都说什么了?”
  我:说我货没上完,提出批评。“
  韩丽波:”不对呀,你上了大半宿不是上完了吗?一定是他们上白班的告店长的状。“这天深夜,我们仍旧在上夜班。
  韩丽波:”咱们一起上夜班的人晚上基本饿肚皮,都和店长反映过多次了,你听她说啥,你们夜班的人活干的不咋地,饭量咋那么大呢!“另一个说:”多气人啊!看她是经理家的亲戚,也太能得瑟了。是啊,你看她下班后就出去处对象,咱们一下班哪都不让去,就必须回去睡觉,连点个人时间都没有。“我:”是经理家的亲戚就能勾结官僚,横行超市,剥削劳动力吗?“不料这时她从后面的宿舍正出来买吃的,而此时她正不不偏不倚的看到了我,可能是被她听到了,她来到货架子上买了几样零食就回去睡觉了。
  过完了年,我们每个人在轮着休两天的年假。这天假日轮到了我,我和店长说,我明天是不是可以休年假了。
  店长跟我说:”你不能休!“
  我说:”凭什么我不能休啊?“
  她低沉着嗓门说:”因为你工作没干好,仓库收拾的不利落!“我:”仓库也不是归我一个人收拾的?“店长:”你就是工作不认真!背后还经常挑拨同事间的关系。“我:”我什么时候挑拨同事关系了!“店长:”不用你和我哼!你不就是想放假吗?我放你长假,你现在就走吧!你被开除了!我和经理都把你的情况反映了,你把你那东西收拾收拾走吧!“我收拾完东西,领了工钱离开了那里。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我跑了几个地方,就是想再找一份工作,可是他们有的地说招满了,有的说要压身份证。找着找着天都快黑了,为了不花冤枉钱,做到零支出,我沿路找到了一家练歌厅。
  我走向这家练歌厅的前台,是一个男孩接待的,他说服务员都是男服务生,只有收款的才招女的。没有抵押金,包吃住。你要是在这干的话,今天留在这就可以了。那几个服务生个个西装格屡,个个毕恭毕敬的样子。在走廊排成一字形。
  午夜,我和做饭阿姨都下班了,在做饭阿姨指引下,我来到了员工宿舍,屋子不大,只有两张床,一张床上摆满了破旧报纸和一些杂物之类的,阿姨一边往一边抛旧物一边说:这张床也没闲几天,上一个刚不干,这不你又来了。阿姨拾起这堆杂物,我说还是我去扔吧。
  她说:”你不知道往哪扔,还是我去吧。“
  这时屋子里只剩我一人,虚掩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孩。
  ”是今天来的吧?以前在哪干了?“
  我:”混口饭吃。“
  高鹏:”唉,真想去上网。“叹着气说。
  我:”你喜欢上网?“
  高鹏:”是啊,我想上网看《马大帅》呵呵。“我:”我也喜欢看《马大帅》可惜看不成了,出来打工哪有时间看啊?此事古难全嘛,想挣钱就不能看了。“高鹏:”那几个南方人都来找小姐了。“我:”他们找了吗?“高鹏:”找了。“”高鹏!回来!“老板娘回来了,梳着长短不一的红头发。花短裙、红靴子。
  ”跑哪去了?“此时老板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在聊天的情景正好被老板娘看到了。她用余光扫视了我一下。
  老板娘:”你有身份证吗?“
  我说:”有,出来的时候匆忙没带。“
  老板娘:”没带能行吗?必须得有啊!你今天晚上先睡觉,你明天回去取吧!“我说:”好的。“第二天起床后,阿姨叫我吃饭,还对我说咱们这伙食好,我们几个人就把饭菜端到包房,宽敞的包房,高级的音响设备,高鹏放了一首彼岸的歌曲《大地》,大家拿起碗筷在睡眼惺忪中咀嚼旋律冲击之美感。我草草地嚼了几口饭,还没等放下饭碗,老板娘就走过来叫我。
  ”你来!来!装卖食品的柜子给我收拾收拾!“我拿上抹布,开始擦上了,高鹏也跑到我旁边来,刚想和我聊天,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这时被老板娘看到了,她把轻蔑的目光投向我说:”你不用取身份证了,你还是走吧!把你东西收拾收拾。“我拎着行李,走到下楼梯时听老板娘说:”一看她就是个狐狸精,还敢勾引我铁子。真是不想混了!“我心想难怪这个高鹏长相如此出众。
  我又回到了家,回到了一个人的房间,这次我想我不能再这么漫无目的地找工作了,这样只能到处碰壁,我先去派出所办身份证,我拿上户口薄,走在绿树成排的街道上,走了很远,经过那条仿古建筑一条街上,迎面看到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人,这不是棕熊嘛,他笑着迎面而来。
  棕熊:”你干啥去?“
  我:”我去办身份证。你干什么去?“
  棕熊:”我正联系业务呢。“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冬虫夏草酒的代理商,总经理。
  ”挺长时间不见了,我请你吃饭吧!“棕熊说。
  ”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说。
  ”啥事不也得吃饭吗?就是吃顿饭也没啥。“棕熊说。
  ”不麻烦了。“我说。
  我向前走着。顾不得棕熊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来到了派出所见人山人海,我想还是下午再来吧,人就不至这么多了。顺着这条街不知不觉走进商场。
  ”你这舒服佳香皂是假的,以后不准再卖了啊。“这时只见棕熊正在百货的摊前看香皂呢。刚好,棕熊把头转了过来,偏巧看到了我。这时熊喜出望外。
  棕熊:”果真是有缘人啊,这么一会又碰上了。“我笑了笑。
  棕熊:”你来买东西吗?“
  我:”我买盒牙膏。“
  棕熊:”我还代理舒服佳香皂。我来看看他们的摊上有没有假货。“我:”你刚才看的那个摊主卖的是假的吗?“棕熊:”是啊,假的。咱们吃饭去吧。“我们来到了一家饭店,邻窗而坐,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了一眼棕熊,我忽然发现棕熊有变化,我记得他以前是单眼皮,现在怎么变成双眼皮了,不过也很正常,他不是说他离婚了吗,想换个形象再找一个贤惠貌美的妻子。从他的身上还散发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再找对象我就不能找那种野蛮形的,整天吵架,太没意思了,我前妻胖的像个泼妇,我跟她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只能离婚,她呀,只能是我事业上的障碍,我干什么她都不让我干,真是太气人了。“棕熊举起半杯酒一饮而尽说道。
  棕熊:”你现还干什么工作呢?“
  我:”在省城打工。“
  棕熊:”你大有潜力啊,年轻有为,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我:”有潜力我也无法预支。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又来到了派出所,办完身份证之后,对窗口的服务人员说:”我的户口薄上面写错了,我是未婚,上面写已婚了,麻烦一下给改过来。“那个管事的人员拿着一个大大的红戮在已婚的上面扣了一个大大的未婚二字。我说:”上面的学历也不对,我是中专,上面写初中了。“”啊,看学历不看户口薄,你的就这样吧!“说着把户口薄给我抛了出来。
  晚上棕熊给打电话对我说:”我是多么怀念在一起培训的日子,那时我们在一起划船,捞鱼,那时简直太有意思了,我最大的快乐就是因为认识了你,虽然培训的时候有六七十人,可是唯一对你印象深刻,很难忘记你。我很喜欢你,希望我们能能进一步发展。“我:”我就要去省城打工了,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妹,不会有什么出细的。“棕熊说:”我会去省城找你的。“
  十三、打工生活花絮之二
  我买了一份报纸,一家泉水厂招工,包吃住,我再次跨入省城。应聘很顺利,很快发了工作服。
  ”我姓赵,你就叫我赵师傅吧。“
  赵师傅带我去宿舍,我们走下楼梯,来到后院的一栋七层高的旧楼,爬到七楼,走廊内一片狼籍,门口推放着一堆生活垃圾,赵师傅说:”一会我把这些垃圾收起来。“宿舍门打开了,好一个脏、乱、差的温馨景象。这间宿舍大约能容纳三十多人,有的上下铺是两张单人的上下铺合并而成的,看上去就好比一张双人床的上下铺,有的”双人床“还挡着花布帘。赵师傅指了指一个单人床靠墙的上铺,说:”你就住这张铺吧!“我把东西放到床上,穿好工作服。被赵师傅带到车间,又经主任把我分配一个班长带领。是个中年女人,她让我叫她孙姨,孙姨很面善,对我也很好,很快我就掌握了车间的流程,开始在孙姨的带领下上岗了。
  到了中午,我拿上饭盒去食堂的窗口排队打些饭菜,这个做饭的厨师是一个肥胖之极,满脸横肉的中年女人,她挥着半勺菜我倒进我的饭盒里。我端着饭盒正准备找个落脚的地方才发现已经来迟,往食堂屋内一看已是人满为患,无处安坐。我只得来到厂门口,在门口台阶处安坐下来,这时一个束着长辫女孩,很厚重的单眼皮,身高和我差不多有一米六八的身高,比我胖一点,她走到了我的旁边,对我说:”你是新来的。“我点点头。
  ”你家是哪的?“
  我:”朝阳。“
  金玉梅:”是吗!太好了,我家也是朝阳的,咱们是老乡!“我:”是啊,太好了,你来多长时间了?“金玉梅:”两个月。“我:”你叫什么名字?金玉梅。我跟你说,做饭的胖阿姨可烦人了!每次像咱们这些新来的,她总给盛不点儿饭菜。她总是把好菜大量地留着她自己吃,或者留给同样在这个厂工作的她女儿女婿吃。“我:”难怪她长的像个硕鼠。“晚上,我们下班一同回宿舍,一推开门,一位阿姨吞云吐雾地吸烟,像是在吐着心中的忧愁,她的床边放着一台小型录音机,里面不时传来伤感的流行歌曲。
  金玉梅说:”我现在自己住这边的‘双人床’上铺,你也搬过来吧,咱们一起住。“我收拾了床铺和行李搬到了”双人床“上铺。金玉梅又拿出了一些零食一边让我也吃点儿我们一边聊着。
  吸烟的阿姨端来一盆水,放入一些药水,刚一脱掉裤子,门外的人推开了门。阿姨赶紧穿上裤子。
  阿姨:”谁呀?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是男的呢?“”怎么这么大一股药味。“住在我们下铺的那个看杂志的女孩说。旁边的那个胖乎乎的女孩说:”门口的那位阿姨洗屁股呢。“”阿姨多大岁数?“一个女孩问道。
  ”我四十六。“阿姨说。
  ”你年轻的时候在哪干了?“
  另一个女孩问。
  阿姨:”我年轻时候在南方的酒店当前台经理了,我呀这一辈子竟打工了。“女孩:”你老公呢?“阿姨:”离了。我还有一个儿子也结婚了,我孙子都六岁了。“女孩:”那你应该在家享福,怎么还出来打工?“阿姨:”在家呆不住。“这段时间我虽然赚钱不多可是因为师傅孙姨对我很好,每到午间我去食堂的窗口打饭,那个硕鼠阿姨从来都是只给我打一个饭盒的四分之一。况且也基本都是苞菜,白菜茄子,几乎是市场上最便宜的烂菜。这对于经常在食堂吃饭的住宿工人来讲刚开始的时候还勉强,时间一长难免让人难以下咽,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孙姨总是会带着一些饺子或者一些可口的咸菜往我的饭盒里夹上一些。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工作还算顺利。一次孙姨不知道为什么把她的手机交给我保管,然后她急忙地坐公交车回家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有意的考验我,第二天我把手机交还给了她,她还很高兴,如果遇到我有事要请假回家,她从来都是对我微笑着说”去吧!“也从不阻拦我。
  不久,因为我们班这个流程很不起眼,有时简直形同虚设,主任就把我们这个班的人全部分流了,包括班长。班长孙姨成了流动人员,今天干这个班伸两手,明天干那个班展两脚,由于不再担任班长,孙姨的工资也明显降低,无奈孙姨只好辞职了。孙姨辞职的前一天,一点征兆也没有,只是第二天我到车间上工的时候才听同事们说孙姨辞职了,还听有的老职工说她一天竟瞎指挥也干不明白个啥。
  孙姨对我那么好,我只是感到很舍不得她走,心里空落落的。
  这天金玉梅说:”这里赚钱不多,条件也不好,想换一个地方。“之后她领了工资,说先回家,我劝她再干一阵子,她说不愿意干了,一看到那个硕鼠阿姨就来气。金玉梅离开了她刚搬来没几天的下铺。我帮他拎行李,把她送上了回家的汽车。
  这天晚上,正当我躺在床上回忆着孙姨对我的种种关照,还有我和金玉梅之间友谊的时,意外地接到了棕熊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称,棕熊来了,现就在省城,让我到广场去和他见面。我们见面后还是先去饭店,然后把我带到浴池,沐浴完毕,棕熊找了个房间。说:咱们进屋看电视吧。”
  我说:“不了,我们晚上还要加班呢。”
  我回到宿舍,从那以后棕熊便销声匿迹了。
  我们这个宿舍没有人管,也不封闭,一个叫宋波的女孩经常夜不归宿。
  这天她很晚才回来。李影问她她去哪了?
  宋波:“和赵师傅去喝酒了。喝完了酒之后,赵师傅又带我去超市买了水果和吃的东西。”
  她从口袋里拿出又大又圆的苹果躺在床上品尝。我就看过有几次赵师傅都是穿着白衬衫白裤子,还戴了眼镜,背一个皮包,一个人出去了,这与他平时的邋遢肮脏大相径庭。
  李影:“今天,我们班四十四岁的吕姨相对象。”
  宋波:“这么大岁数了才相对象?真是迟来的爱呀!”
  李影:“她这么大岁数没结婚自己一个人过呢!”
  宋波:“和她老爹老妈,租房住。”
  宋波正在拿着化妆盒正在化妆。
  李影:“你昨晚上去哪?”
  宋波:“先上网上完和网友见面然后喝酒了。”
  宋波穿好衣服,化好了妆,说她去见网友了。直到第二天天亮了,她的床铺依旧空着。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从工厂往宿舍走,院里内漆黑一片,这时忽然发现有一个黑黑的人影好像鬼鬼祟祟的,见我走过来,他一会躲在面包车的后面,一会又躲在墙的一侧。我感觉不妙,要知道,晚上回宿舍的楼梯内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平时大家上楼都要拿出手机照亮,我只好打倒回府,又回到了车间。
  “走吧,咱们回宿舍吧!”李姐说。我和李姐一同回到了宿舍。路上未见异常。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宿舍里的人进进出出,还有一个女孩把她男朋友也领来了,他们躺在同一张双人床的下铺上面。不一会发生了声音不知是谁说:“哎,你们小点声!”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到了半夜,灯都关上了,这时,从门外轻手轻脚地进来了两个人,说:“快点,把钱和手机都拿出来!要不就给你们毁容,说着拿着刀在空中比划着。她们都从睡梦中惊醒,胆战心惊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和手机等物品。当时我也很害怕,用被子蒙在头上,他们抢了点钱跑了。幸好,我搬到了金玉梅给我留下的下铺,在最里侧,没有被劫匪发现,要不然也很难躲过这一劫。后来宿舍里的同伴们都报了案,然后有好几个都不干了。老板得知此事后,在宿舍安上了防盗门,卫生也大有改观了,还安了电风扇。
  十四、感情游戏
  我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车间,食堂、宿舍。没有惊喜也习惯了乏味。
  一天我和李影去水房洗衣服,这时进来一个男青年,他手上拿一个香瓜,站在水笼头旁一边冲洗边回扭过头问我,你们是哪个厂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我们是矿泉水厂的“李影说。
  ”你是哪个单位的?“我问他。
  ”我叫李国兴是IT公司的技术员,我的宿舍就在你们对面。咱们是对门呵。“李影:”男宿舍怎么会在女宿舍对门?“李国兴:”是啊,我们宿舍只有六个人,都经常出差,不怎么住人的。“李影:”我说么。我洗完了,先回去了。“李国兴:”你叫什么名字?“我:”赵旷怡。“李国兴:”哦,你电话是多少啊?“我:”137XXXX。“我回坐到床上,就接到了李国兴的祝福还有搞笑的短信。比如”我不小心想了你一次,上帝就给我变了一头小猪,不小心想了你二次上帝就给我变了二头小猪,不小心想了你三次,上帝就给我变了三头小猪,我就犯愁这么多小猪我可咋喂啊?“他给我发短信我从来都是不回的。
  大约过了四五天,我走在回宿舍的院子里,接到李国兴的电话。他说:”怎么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啊,你现在下班了吗?我们出去走走吧。“还没等我挂断电话,李国兴站在宿舍门口。
  李国兴:”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我还没吃饭呢,我们先去吃饭吧。“我们来到了一家朝族饭店,他要了狗肉还有一些菜,我们开始边吃边聊,他说他经常出差,现在八月份正是炎热的季节,咱们这边还不算热,我去过广州那边太热了,有时候刚洗完澡,就浑身都是汗了,还得去冲澡,一天竟冲澡了。你没去过,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玩。一边说还一边给我夹菜,狗肉什么的往我碗里夹。吃过饭,我们来到街头,看着路边的广告牌,他说:”别看我不抽烟什么烟我都认得,芙蓉王嘛,湖南的,湖南我也去过,我经常被公司安排出差,天南海北哪没去过啊,就是因为我经常出差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走着走着,把我带到了一家旅馆,说他很久没看NBA了,进入一家旅馆门口,一个卖保健品的男人对他说:”要保健品吗?“”不要。“他说。
  他进入了一个房间我跟在后面,他打开了电视和电风扇,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腿上很亲密地说:”你等我一会。“我说:”不会是想和我玩一夜情吧。“他说:”你说的哪的话,我喜欢你,怎么会和你玩一夜情呢。“他让我先看会电视,他先出去买点东西,不一会他买来了毛巾和避孕的东西,扔在床上,我借口去厕所一口气跑回了宿舍。
  第二天我又在厂门口看到了李国兴,他说要和我谈谈,我说好吧。这一次我们没走远,就在不远的广场上,我故意对他报怨说:”我赚钱太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李国兴:”我想找自己能养活自己的。“我:”我不符合你的条件。“李国兴:”不能,我能养活你的,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太不容易了。我爷爷还替我犯愁找不到媳妇呢?还说什么时候找到了对象,领回去让他老人家看看?“我们经过一家超市门口,他说:”你吃什么,我给我买点吃东西吃吧?“”我什么也不吃。“我说。
  我们一同上楼向宿舍走去。我刚走到宿舍的门口,他就把我拽到他的宿舍里,按倒在他的床上。脱我的上衣”都想死我了。“他说。
  我说:”我还得去加班呢!去晚了主任要罚款的!“一把推开了他,他又把我拉了回来,我说:”不行,我要去加班了!等加完班之后我再来吧。“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大百元钞票递给我说,这钱你拿去买衣服吧,我接过钱说:”好的,一会我就回来。你等我一会吧。“这时他打开门,先是向四外环顾了一圈看没人才安心地把我放了出来。到了晚上十点我下班之后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自己的宿舍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睡觉了。第二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把我忘了吧,我要去北京了。“
  十五、初秋的邂逅
  如果把超市打工比作牢笼,那么如今宿舍该是一个自由的王国,傍晚公主们盛装打扮,呼朋唤友,三三两两,欢声笑语,约会的,去网吧的、逛夜市的、听歌曲的、看杂志的。幽静而寂寥广场上我和李影任清风吹佛着。
  接近午夜,公主们蹦蹦跳跳跃门而入,有的御下妆容,有的将与男友未品尝完的菜肴拿回放在椅子上继续品尝。
  宋波一边打开方便袋里的美味一边向已经躺在床上的我和李影说:”你们要不要尝一尝啊?“”我困了,该睡觉了,你们吃吧。“我说。
  再看看李影不知她什么时候已进入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大家还在梦境中,李影把厚厚的头发盘好,我也梳好辫子,去街上跑步。
  我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只有服从分配,任劳任怨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天,主任对我说送水的搬运工生病了,让我替他的工作先替一天,说白了就是去搬运那生沉生沉的矿泉水瓶子。我来到了厂房门口开始搬运,不一会,我已是满头大汗。
  正当我气喘吁吁地为仓库里那不计其数的瓶子犯愁之际,一个身材矫健的男子走了过来,不由分说走进仓库伸手就将瓶子拎起,转过身来扛在肩上。
  我先是愣了一下,走到他旁边对他说:”谢谢了,不麻烦你了。“他说:”没事。“这时我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这是一个很具有男子气概的年青人,他椭圆形的大眼睛,高高的鼻子,厚厚的嘴唇,黝黑的肤色,一脸豪迈的神情。不一会四十几个大瓶子已经被我们搬完了。
  ”黄涛!来!来!“
  这时从楼上窗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召唤声。
  ”唉!来了。“他说。
  我说:”谢谢了,你去忙吧。“
  他说摇摇头说:”不用。“之后便悄然离开了。
  主任见我工作效率如此之高,兴致勃勃地说:”下午你回车间干吧,我再另找别人。“我点点头。
  下班后,感觉头痛,大概是感冒了,我前往药店买药。走在街上,远处一个年青人从药店的隔壁超市走了出来,站在超市门口,这不是今天帮我搬矿泉水瓶的那个人吗?路过他面前,他望着我说:”我买了盒烟。你出来买什么?“我说:”我买点感冒药。“这时只见他迅速地走进药店,我被远远地落在后面,还没等我走到药店的柜台前,他就已经拿了一盒康泰克递给我,说:”拿去吃吧。“我说:”这怎么行,这是你买的。“我推开他胳臂。
  他说:”我又没感冒要感冒药干什么?你快拿回去吃吧。“又继续塞给我。
  我把钱给他,他推来推去硬是不要。
  ”我叫黄涛,今年28岁,家在山东滨洲。我在咱们那个楼的七楼有一家饲料公司打工。“我:”你们山东那边不是很好吗?怎么跑到东北来打工呢?“他说:”山东好倒是好,就是一到夏天太热了,没有你们这边凉快。到了冬天,我还得回老家,这边太冷,又没什么活干。“我:”你在你们厂干多长时间了?“黄涛:”快一年了。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吃点饭吧!“他微微笑了笑,半月的眼睛散发着和蔼的目光。
  我头痛,没有胃口。可是,面对这个热情似乎又很善良的黄涛我却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我们走进了一家餐馆,我点了我喜欢吃的冷面,黄涛也点了麻辣雪鱼还有酱鸡肝,这个菜以前都是在宿舍里听别的女同事讲的说非常好吃,我的老乡就和她男朋友吃过。接着他又点了锅包肉。其实我一般对吃是没什么研究的,只要荤素搭配,就是较为完善的。可是不知为什么那天的菜特别可口,几乎是我这么多年在外面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黄涛还说:”我们老家有海,海里就有这种雪鱼,味道可好了。“我说:”你家种地吗?“黄涛:”我家种苹果,还有桃子,到了七月十五又大又红的桃子就熟了。“我说:”是吗?“黄涛:”等哪天休息我带你去玩吧。“就这样黄涛正式成为了我的男朋友。我开始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一天我正在加班,接到了黄涛的电话”你感冒好了吗?我给你买了水果。“我说:”不用,你自己拿去吃吧。“又继续加班。到了晚上我走到楼下,只见他一人拎着两大袋子的水果,在门口等我。
  黄涛:”你感冒好吗?“
  我:”好了。“
  黄涛:”要是没好,我带你去诊所打一针吧。“我:”好了。头不痛了。“黄涛:”你先把水果送回宿舍,我在这等你,我们出去走走吧。“我:”那好吧。“我们来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在黄昏中我们投下瘦削的身影。天色渐渐黑了,山峰不高,应算是丘陵吧。黄涛一个剑步地跳了下去。他在下面伸出手等着我。
  黄涛:”你慢点啊。“
  我:”嗯。“我点了点头。
  这时我忽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黄涛马上过来迎我,我正不偏不倚地跌入他的怀中。他顺式把我抱了下来,拉着我的手。我们沿着杨树林走着。我们谁都不说话,只能听到彼此副有节律的呼吸声和脚下踩着树叶刷刷的声音。我们手拉着手向前走着,这不仅让我想起了一对迟暮的老人,我们或许能风雨相伴,牵手到老。
  走过树林,一个养鱼池映入眼帘,打断了我的思绪。天已经完全黑了,在鱼池旁边,黄涛紧紧地抱着我说:”以后我挣钱全给你,什么活都不用你干,我什么都会干。“初获爱情的力量,这段时间我工作表现也十分良好,连主任都在经理面前表扬我了,说赵旷怡大有潜力可挖,而且人还稳重,做事稳当,学历还相对较高,将来准错不了。
  秋霜赶落叶,我们也该换上厚厚的衣着了。那是一个周末,我和黄涛来到了省城最繁华的街市,进入一家品牌店,他说他要给我买两件衣服,我知道他工资不高,就带他去一个较便宜的商店。他给我买了两件衣服。
  我们又去书店,他还送我一本《徐志摩诗集》每到晚上看着这本诗集,激励人心的力量荡漾着,我还天真以为我们的爱情也会如诗中那般美好。
  这天晚上黄涛说:”你去我的出租屋参观一下吧。我给你露一手。我做饭好不好吃你一吃就知道了,在我们家都是我做饭,我那些姐姐都没有我做的好吃。“我说:”好吧。“要说这个黄涛有时看上去衣着整洁,还抹男士护肤霜,有时却又不修边幅。真的想像不出他的屋子会是一番什么模样。正当我困惑之际,门打开了,一间大约四十平方的民房,炕上整齐地铺着被褥。褥子上还放着一个扫坑的刷子。地面光亮。靠窗的位置旁一个简陋的电视柜上面放着21寸电视。黄涛插好电源,打开电视机让我看电视,他说他一会就回来。
  不一会黄涛拎着蔬菜、鸡蛋和一些零食。他把那些零食放在我面前。
  说这些全是给我买的。
  厨房里黄涛正在动作麻利地洗菜、切菜。
  我说:”用我帮你吗?“
  他说:”不用。“一会就好。不一会,几个家常菜端上饭桌饭后下起瓢泼大雨,棚户区的羊肠小道很是泥泞。黄涛劝我还是别回去了,就在这住上一晚吧,明天再回厂里上班。或许是走了一天,我也累了。没想到,临睡前他还给我洗了脚。那天晚上,虽然我们睡在一个炕上,却什么也没发生。早上他照旧把饭做好。
  这一年冬季的雪来的格外早,我站在出租屋前,见黄涛正忙活着做饭呢,我悄悄地把门打开一个小缝,然后自己眯在了门外。他走出来把我抱入屋内。
  我们坐在坑上,电视里播放着节目。
  黄涛:”现在天冷了,我们公司现在没什么活了,不如咱们回山东老家吧,到山东老家我还能找个地方接着干,一个月还能挣上二千多块。我可以养活你。“我:”算了吧,我才不用你养活呢!“黄涛:”那你可以去电子厂上班,全是外资企业一个月也能挣二千多块呢。“我:”可拉倒吧,别到了你们那里你再给我卖了。“黄涛:”怎么可能,我还没有媳妇呢,你要是不去也行,你还在这干,我给你做饭。“我陷入矛盾之中,一方面,我和黄涛谈恋爱这件事,以我对母亲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同意,另一方面我又不忍失去这个黄涛,要知道像我这样的大龄青年找对象何其艰难啊,进退两难,我只好先躲回家,关掉手机以便让自己先清理思路。
  回到家,我和母亲说了黄涛这个人,果不其然,母亲极力反对,说不准我再和他来往,那就是骗子,我就知道在母亲眼里全是骗子。还说就算他不是骗子一个山东棒子,你们那么穷也没法过。都二十八了,那么大岁数没结婚指定是有啥缺陷!我打开手机,黄涛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你回家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我到你们厂一问才知道你回家了。你和我说心里话,我们还处不处了?“到后来我才知道正是那一瞬间错误的头脑意识才酿成了大祸!我本来准备接受母亲的劝阻,想和他做个了断,可是我竟鬼使神差地说我们还处。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担心失去他。总是想到我失去他之后,我就会孤独一生,今生就再也找不到我的另一半。
  我本不想再回省城了,见不到黄涛或许就会忘记他。可是一想到在家这边也找不到什么活,特别是回想起在国企干临时工那会儿,更是从心里往外的憋屈。一想自己都在省城里习惯了,还是继续回省城干吧。
  这一天清早,我回到厂里。可是心总是收不回来,总是想着我和黄涛之间的事,导致我的工作经常出差错。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性格开朗,十分健谈,找我谈话,问我是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她说是不是处个对象处的,其实全厂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我和黄涛处对象的事,那是一个晚上,我和黄涛从饭店出来,我准备回宿舍,走到工厂楼下的时候,黄涛抬头看到楼上有一群人影正盯着我们看。我知道这是我们厂的工人一贯作风,记得那次,我们厂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姑娘去相亲,晚上回来加班时那个男人给她打电话,她下楼去见那个男人,厂里的一帮人也都扒窗户的扒窗户扒门的扒门。全跑去看了。只有我和两个人没动。
  主任说:”你处对象我不反对,可是你要学会自爱啊!有些事我以后再和你说,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总是预感到那来日无多的以后将是没有以后,如果我再这样下去弄不好要被辞退的,我发过誓,从这次来矿泉水厂之前,我就发过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被辞退了,如果我再被辞退我要严厉地惩罚我自己!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硬着头皮干,我完全可以选择离开!
  东北的十一月已经是天寒地冻的天气了,下班后黄涛又来接我,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出租屋吃饭,黄涛还是照常买好吃的菜。我说:”你这样下去钱还够花吗?一天除了打车就是买好吃的?“他说:”你不用管了,我不会让你吃不上的。“出租屋内格外的冷,房东又来崔房租了,这时我看到黄涛一掏腰包只剩下一百元,他把钱交给了房东。
  ”你还有钱吗?“我说。
  黄涛:”怎么没有啊?我还能花你的钱吗?我明天再去支。“见他连一件绵衣都没有,我真怀疑他是不真的没钱了。”我们还是回山东老家吧!“他说。
  我因为担心被厂里辞退,就想另谋一个地方,我来到一家药店,那个药店说只招应届毕业生不招像我这样的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我气不过,”我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了呢?我哪像闲杂的人啊!“看了我的身份证还说你的年龄也大,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十六、相濡以沫
  这天,我答应了黄涛,直觉告诉我,他忠厚老实值得信赖,我还曾天真地幻想着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们摆脱贫困,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就连我们同居时躺在一张破旧的大床上,我都会傻傻的以为我们会在不久将来的某一天会拥有自己的房子。
  在这种幻觉的支配下我辞去了工厂的工作,不过在我辞职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我的抵押金问题,也是最令人头疼的。起初入厂的时候我特意问老过老板,他对我所作的承诺是没有抵押金,可是我干到第二个月就发现不对了,我的工资少的可怜,一看工资条上面竟显示扣了抵押金。我问同事他们都说他们也扣了抵押金,必须干够三年才能返还。可是明明我来的时候老板说没有抵押金,我就找到老板讨要说法,可是不曾想,那个道貌岸然的白胖老板竟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有抵押金了,厂里的人都有三百块钱抵押金。“我说:”你这么大的老板怎么能不守信用呢。“老板:”厂子里每个人都有抵押金,怎么可能就你一个没有抵押金呢?你一定弄错了。“说着就逃离了我的视线。一想到厂里其它走的工人也都是没有要到抵押金就那么走了,心里也算舒袒些。
  收拾好行李,我们走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冰天雪地的天气路面如镜,黄涛拉着我,不必担心摔倒。我以前从未进入火车站,以往我都是从这经过,远远地看着火车站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沈阳站“我只知道这是火车站,其它城市也是如此,但凡写着大大的三、四个字的地名的都是火车站。还有就是我都活了二十多年,不怕别人笑话我还从未坐过火车,马上就要体验坐会火车的感觉了,还真有点激动。黄涛让我一个人看行李,他去买票,不一会就见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拿着两张沈阳——天津的火车票。
  ”哎?你不是没钱了吗?怎么又有钱了?“我说。
  ”谁说我没钱了?呵呵没钱拿什么养你呢呵呵。“黄涛说。
  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看到各式的人们,男女老幼,最引人注目的还属情侣,坐在我们后面的那对情侣简直无视他人的存在,那个女青年公然地坐在了那个男青年的腿上,回头瞥见他们说说笑笑,卿卿我我的样子,联想到我以前失恋的多个场景,我想如果我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的话那么他们的举动无疑会激起我的由妒忌而引发的悲愤之情,然而现在我不会了,因为我眼前的这个对我笑容可掬的黄涛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诚实,他似乎永远都不会消逝,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愿意他都会随时随地无条件地陪伴在我身边,或许我还会和大多数幸福的人一样,不会有什么不同,同样拥有着普通人的幸福,直到后来,我被现实击倒后,才发现这种幸福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或者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
  黄涛还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说不饿。心想,有他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时间在一点一滴地向前推移,开始剪票了,黄涛拿出两张票,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们从剪票口走出去,走到宽阔的站台,这也同样是我第一次所见的叫做站台的地方。一群人像是进入了遂道,黄涛拉着箱子,我背着背包,我们一同踏上南下的火车。火车内的宽敞,是我对火车的第一印象,是相对于客车而言的,很快黄涛就按照车票上的车号找到了坐位,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讲,坐硬坐是较为经济实惠的,我们没有足够的钱,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也不会有怨言。
  坐在我们对面的也是一对年轻的情侣,那个女青年打扮入时还烫了头发,很新潮的,衣服也同样入时,那个男青年一身的耐克名牌,他们的肤色白皙,二人的眼睛也都大大的明亮,他们坐下后,那个男青年先是站起来把行李放好后,然后拿出桂圆等一些较昂贵的水果开始不停地吃,直到他们下车。他们大概坐了有两三个小时吧。与他们相反的是黄涛的一身褴褛的衣着,一双三四十元的运动鞋,我衣着的普通和不起眼,虽然在走之前黄涛也曾劝我去理发店做做头发,可是一想到花那么多钱,我就动摇了。我们什么也没吃。直到那对情侣下车后,黄涛拿出一些熟食,我们才吃。晚上我们扒在桌子上睡觉,虽然伸不开腿也不舒服,可是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幸福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天津站到了,在迷迷糊糊中被黄涛叫醒,我们下了火车,大概是凌晨四五点钟吧,我们从天津下车又买了去滨州的火车票。车站的人都拿着行里,那行李看上去像个棉花包,几个老人还有民工打扮的人躺在那个棉花包上,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天津这座大城市的风景,我们又匆匆忙忙踏上了开往滨州的列车。这是一个很慢的车,车上人多如蚁,面看面,肩摩肩,还有那么多人买站票。还好,我坐里侧没有挤的感觉,这时一个穿着绿衣的时尚女孩挤到坐在外面的黄涛跟前,把手上喝完的牛奶盒放在了我们的桌上,我对这个女孩很烦感,原因是她总是用她那抹着眼影的双眼皮眼睛勾着黄涛,黄涛问她:”你去哪呀?“女孩:”你去哪我去哪。“她在黄涛面前卖弄着风情,我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之际,那个女孩和黄涛坐在了一起。见我回来她不得不起身,我让黄涛坐里面以勉他们聊天。见黄涛离她距离较远,她又和其它男人攀谈,还不时向黄涛抛媚眼儿,我也正想气气她,就靠到了黄涛的肩上,她看到不再笑了,她也下车了。
  就在那个夜幕降临的黄昏,我们底达了目的地滨州,这个以前我只能在地图或书刊中才看到的地名,今天在我眼前逐渐展开了,黄昏中这看到了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正是人们下班的高峰时期,还有那后来令我最为心痛的车站前的标志性建筑全部被我尽收眼底。我们从车站往胡同走,繁华中我看到了一些商家琳琅满目地旋挂着各式商品。黄涛叫了一辆面包车,讲好价钱,我们上了车。
  上车后,听到他们那怎么听也听不懂的方言,我真有些害怕,特别是车上一个脸松杉树皮的老头,怎么看也不像好人,很像电视中看到的人贩子,要是黄涛把我卖给他那就完了。这时黄涛还用他听不懂的方言跟司机和老头交谈着。天渐渐黑了,黑的只能看到我们已经进入村落里了,那里有民房还有大片的果树。车停了,黄涛说:”下车吧,到家了。“在黄涛的带领下我跟他走进了一个大铁门的院子,院里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黄色灯泡,东边的羊圈门口栓了一头白色小羊。我们进入西屋,一只灰色的小狗在屋内正朝我们摇摆着尾巴。电视柜上的电视正演着电视节目。这间房只有一个屋,这时一位老大娘进来了,看了看我,我走到她跟前对她说:”大娘多大年纪了?“她听不懂,黄涛说:”问你多大岁数?“大娘:”我70了。“我:”身体还好吧。“大娘:”总吃药,不好。“这时大娘揣来了一盘饺子,我们吃完了,睡觉了。在睡梦中期待第二天的到来,我好能看看这个异乡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吃过黄涛做的饭我们就出去了,到外边转转,这里家家户户的房子都盖的挺高,可能是夏天太热的缘故,路边的老汉们都从自家走出来盯着黄涛哧哧地笑着。回到了家,黄涛打开电视,我们白天靠看电视打发时间。
  我说:”我困了。“
  黄涛说:”躺下就睡上一觉吧!“
  我躺在床上,黄涛给我盖好被子,或许是水土不服,我生病了,头痛、还咳嗽,躺在床上成了病人。他跑到外边,骑上自行车就去药铺给我买药了,不一会,他拿来了几包药,我没吃晚饭,黄涛又给我买来罐头还有一些吃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面。晚上我和黄涛睡在一张床上面,我吃完药感到特别恶心,黄涛说要不送你去医院吧,我说不用,黄涛抱着我,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在这种温暖的包围之中我睡着了。一觉醒来,我的病好了。
  这天,我在院子里洗黄涛的衣服,一个圆脸,像贴了一个发面饼子的男人推着二八自行车走了进来,前车筐放着两瓶洋河牌白酒,他把自行车靠墙边一立,拿着两瓶酒就走了过来。
  ”涛子呢?你是他媳妇吧!“他说。这时黄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来了,等会。“黄涛说。
  不一会黄涛从村头饭馆里买来了烧鸡和菜,他们跑到了堂屋放上地桌子开始品酒。我洗完了衣服,晾在了院子的线上。回到屋内,坐在床上,这时那个不堪酒力的”饼子“走到了我的身旁,”你们东北女人是不是都很好看,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媳妇吧!“一边说一边用他的手往我的腿上摸,他身上满是酒气,我推开他说”放尊重点,滚一边去!“”饼子“照旧粘在我身边。
  ”你们东北女人怎么这么厉害!“他说。
  这时黄涛进来了,我重拳锤在饼子身上,说:”你们山东人都像你这个德行!“黄涛说:”滚!滚出去!以后别来我家!“边喊边把他推了出去,抓起爬子赶走了他,轮起自行车扔出大门外。 ”没事了,躺下歇一会吧。“黄涛说。
  然后拉开被子盖到我的身上。
  冬季的一天,黄涛骑自行车带我,我们来到了黄涛的四姐家,黄涛的四姐包了饺子,四姐的婆婆从屋内走了出来,从外边摘了回了几个柿子,说:”你们吃吧,这是我刚从外边的树上摘的。涛子脾气好,人也长的好。你们真班配啊。“一天,我和黄涛来到了地里,接近冬季,地里没有什么活。
  我说:”不如咱们去电子厂吧。“
  他说:”现在都快过年了,电子厂也不会招工,等过完了年我们再去吧。我先在家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活干。你就在家,不用你出去干。“我:”那怎么能行,你一个人干,把你累坏了怎么办。“黄涛:”我是男人嘛,男人就应该挣钱养家,应该的。“就这样我们一天游山玩水,还去参加黄涛亲戚家的婚礼。他家的苹果也吃的快吃够了,那时他也喝酒,不过每次喝的都不多,也没见他耍过酒疯。
  这天晚上,黄涛说:”我明天去镇上买几块板子把我们这个屋隔成二间,要不这屋太冷了。再把你冰坏了。“我说:”这间屋子这么简陋,再花钱修整,还不如重盖了。“黄涛:”等过两年就重盖。“这几天修房子都是他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白天他去买材料,到了晚上,每天他都干到很晚,每次我要伸手帮他,他都说不用,他一个人就可以。我见他很辛苦,就帮助他做点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他说:”本来想重新盖一个新的,可是家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我经常这样想虽然我们现在经济不宽余,可是只要我们勤劳肯干,一切都会如期而至。黄涛也对我格外好,很少让我干活,只是叫我没事看看电视,打打嗑睡什么的,家里的活只要我一拿起来,他准会接过去全部干完,就连洗碗、收拾室内外卫生的活也他都抢着干,久而久之我在他前面也养成了庸懒的习惯。
  不仅如此我还对我们之间的爱情特别的自私,自从我们同房之后,他说我是第一次,他不是第一次了。他给我讲了关于他的一个秘密,在我之前他曾有过一个女人,叫小玲,据说颇有几分姿色,那一年他去城里工地上打工,认识了她,她不是他们村儿上的。工地上很多男人都喜欢她,一天黄涛和别人喝酒,打睹说你能追到小玲我可不信,就你笨嘴拙舌的。黄涛不服气,再加上那时候他也真的很喜欢小玲,就给她写了封情书,尽管他知道那个女人在老家早就订了亲的。那个女人看完信后他们依旧在一块干活,而且经常性的接触。一天晚上工地的工友多数都回家了,黄涛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时那个女人来到了他的屋内。
  小玲:”今天晚上就剩下你自己了吗?“
  黄涛:”是啊!你来吧,呵呵。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那个女人对他娇媚的一笑,脸上泛着一丝红晕。这天晚上,大概午夜十分,那个只隔一面墙的女人忍不住寂寞就真的跑到了黄涛的屋子,那个屋子连门都没有他们就发生了那种事,后来又接连几天他们都会在一起相会。再后来那个女人不声不响地回家了,黄涛也跑了回来,去她们家的邻居家悄悄打听,才知道那个叫小玲的女人,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他偶尔也还会在路边看到那个小玲只是还带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我越想越气,他怎么会和这种女人搞到一起呢。很长时间我都不能从他讲的故事中走出,我总是醋意大发,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感到自己离不开黄涛,他的肖像还有我们之间俨然如夫妻般的生活已经渐渐成为我心中一种温暖与美好的向征。
  最近几天总是发现黄涛行踪可疑,每天都是早上起来就没影了,晚上很晚才回来,问他去干什么了,他也总是含糊不清,我整天在家里闷都快闷死了,一想到他会不会趁那个女人的丈夫出去打工不在家就跑去和那个女人幽会呢。我越想越气。这天我悄悄跟踪他到路口去,看到他和年青貌美的女人在聊天。
  此时我已经怀孕了,我想原来我不过是他领回来的一个生孩子的机器,我算什么,都这么久了他还是对结婚的事情无动于衷,我决定离开这个地方。走之前我给他写了一封信。”我走了,我们分手吧,你去找你那个真正喜欢的女人去吧。“没走多远,黄涛就骑自行车追了过来,一把把我拉了回去。
  黄涛:”我正和仇哥研究做点什么买卖呢!你走什么。“我:”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黄涛:”她是我们在街头碰到的,你以为我们这里像你们那边呢。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要不相信,下次我出去时把你也带上。“他把我拉上车,我们一同回去了。以后他每次出去都会带上我。
  我们来到仇哥家,仇哥拿出香烟,他们边抽边聊。
  仇哥:”过年你还打算去哪干呀?“
  黄涛:”没一定呢,反正不管去哪干?只要能挣够多挣点钱就行。家里的地不够种,有我种的就没有我哥种的,有我哥种的就没我种的。“仇哥:”地不够种,你们家还生那么多孩子?“黄涛:”现在农村哪家没有超生的?就连现在的80后结婚还不是一样超生吗?哪家不生个两个三个的?“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赌气离开,只是为了让他对我重视一些。
  快过年了,黄涛要给我买衣服,我们来到了镇上,那些棉衣服都很贵,要三百元多元呢!我知道黄涛的钱也不多了,试了两件,担心钱花完了我们就没有了,就没买,只买了一件毛衣就回去了。
  这件新买的毛衣我只穿了一天,就换上了原来的旧的。黄涛说:”给你买的毛衣你怎么不穿了。“我:”这件毛衣不禁穿,穿不几天就旧了,呆在家里,我还是穿原来的旧的吧。“黄涛:”穿旧了就再买新的。“黄涛以为我没有相中的衣服,翌日带我来到了县城,我们在县城转了几个地方,我试了一件绿色羽绒服,黄涛说这件行,就要这件吧,可是那件要三百多块呢。我说我穿不好看,我们再看看吧。空手而归,到了晚上,我坐在床边看电视,黄涛躺在里面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我说:”你怎么了?这时我突然发现黄涛的闪烁出泪花。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黄涛:“今天和你去买衣服,你真是太气人了,那次去镇上,你没买说没有相中的,可是今天,到了县城你还不买。”
  我:“我不是担心你的钱不够吗?”
  黄涛:“钱的事不用你管,你只管买就行了,没有钱我可以去赚钱养活你!”
  我:“好吧,下次我们再去,我一定买,你别生气了。”
  我们白天也经常出去游玩,这时家里的小灰狗也跟着我们,我们走哪它跟哪,很通人性,我们在干活的时候小灰狗也是在一旁看着我们。这只小灰狗给我们增添了浪漫的色彩。
  这一年,也是我第三个年没有回家过,前两次是因为在外打工,老板不放假。而这一次,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新年。新年到了,黄涛给我买了一件羽绒衣,还有毛衣,裤子,还准备了鱼肉菜等一些过年的吃食。吃了饺子。我和黄涛生活的时光让我感到很充实,忧郁感也大大减轻了。我们还在一起玩扑克,有说有笑,那段日子是那么值得回味。更重要的是我第一次远离一个人的房间里孤寂的光芒,我总是试图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目的就是为了一个,那就是那远离一个人的房间,远离那种莫名的孤独和由此而引发的空虚。
  过完了新年,我也隐约感到想我的父母了,过年没能和他们一起过,过完了年总该回去看看了。也该让母亲看看黄涛并不是像她想像中的那种骗子,一切都会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和黄涛回来了,回到了那个二室一厅的看上去很有些破旧的住宅楼,父母不住地盯着黄涛看,黄涛默不作声。父亲去厨房做饭了。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母亲问。
  黄涛:“快了。”
  母亲:“这次回来还打算回饲料公司上班吗?”
  黄涛:“不回了,我这次准备去山西工地上干活。”
  母亲:“旷怡也跟着去吗?”
  黄涛:“她也去。”
  黄涛接到仇哥的一个电话说:“你现在在哪呢?”
  仇哥:“快点来吧,这边都开工了,你快点吧!”
  黄涛:“行,我现在就去!”
  黄涛对我说:“我得走了,你不去了吗?”
  母亲:“她就先不去了,要不你先去,然后再给她打电话也行。”
  我:“那行,就这样吧!你再给我打电话。”
  说着黄涛扬长而去。母亲拦住了我。
  “一看他对你就不是真心的,赶紧去医院打胎,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你这个傻瓜!”母亲说。
  我来到了一家医院把应付的钱付了,来到医生办公室,一个中年女医生正在吃着瓜子。她看了我的化验单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是第一胎,弄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再说现在都三个月了,可以做,但是痛苦和风险要大一些。”
  母亲不放心我也随后跟到了医院。
  我说:“要不还是别做了。”
  “不行,必须得做!不能便宜了那个缺德的家伙!”我拗不过母亲,只好听从母亲的。
  医生说:“先把药吃了,这是打胎的,吃完半个小时后肚子会很痛,先忍一会,等痛的不行的时候叫我。”
  我吃下那苦的极致的药,妊娠反应又使我恶心难忍,最后还是吐了出来,母亲叫来了医生。
  医生:“说这种药很贵的,你怎么能吐出来了呢,你再重新吃吧!”接着又拿了两片,我吃了下去,我是多么的不忍,这个小生命已经在我的肚子里长了三个多月了,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在叫我妈妈的声音。半小时后,一阵巨烈的疼痛开始向我袭来,这种疼痛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种疼痛,这时医生把我叫到了手术台前,我忍着强烈的疼痛爬上了那高高的手术台。那个已经死亡的小生命就是以这种方式降临了下来。医生又为我做了那刮骨之痛的手术。所有的手术都是在没打任何麻醉药的情况下进行的,这也让我把这种身体上的和心灵上的痛苦体会得淋漓尽致。此时我是多么希望黄涛陪伴在我身边。经过了这一番与疼痛的较量,我又回到了家里。回到了那一个人的房间。
  黄涛虽然走了,可是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的话,我还会原谅他,尽管我曾经为他倍尝了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痛苦。如果我们还能重来,还能像从前一样的,常听有的人讲,为了爱情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同样在所不惜,那么我承受了这些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这天电话又响了,舅母说要我去乡下参加一个远房亲属的婚礼,我们上了客车来到了目的地,这天的天气很不好,大雨小雨轮番下。新娘打扮很入时,还烫了头发,新娘二十岁新郎二十一岁。
  我问:“在乡下结婚都这么早吗?”
  一位大妈说“这个姑娘去年被骗南方去了,让坏人利用去卖毒品。后来民警在网上找了回来,今年,说啥也不在家呆,就非要出去,没办法就赶紧给找了婆家。这不嫁出去了。没看回来的时候,是说啥也不回来!给她妈急的,后来我和妈给她拽上了一辆出租车,她还不肯回来,硬是在出租车上差点没撞出去。她就是不识好赖人!”
  看着她和自己的丈夫坐在炕上吃饺子那快乐的情景和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还真看不出她还有这样的经历。回到了我一个人的房间,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自己一无专长,也没有什么技术,再找工作还是很难,就用自己的的积蓄买了一台电脑,这样可以一边学习电脑一边出去打工,等什么时候学的差不多了,也可以换一个相对稳定的工作。
  十七、网络陷阱
  买来电脑后,我开始学习上网。
  白天我找到了一家商场卖皮包,这个卖货还比较容易,来的顾客不用讲价,全是明码标价的,我只要给他们介绍那些套词,这些皮具是什么质地的就可以了,还有一个比较轻松的就是老板不怎么来,一周能来上一回,这样也不必整天看着老板的脸色了。没有顾客的时候就坐在椅子上,看看报刊什么的。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赵旷怡,是我,金玉梅,我们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我:“是啊,你现在还在哪呢?”
  金玉梅:“我现在在省城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我家亲戚还给我介绍一个对象,现在正处着呢,是厨师。你现在干啥呢?”
  我:“那挺好啊,我现在去商场卖皮具了。也不怎么好,对付事吧。”
  金玉梅:“那不挺好嘛!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我:“还是老样子,没有。”
  金玉梅:“宋波结婚了。就是那个一天到晚总往外跑的宋波,你还记得吧。”
  我:“她都结婚了,她对象是干什么的?”
  金玉梅:“她对象是网上认识的,是大学生,说一个月挣四五千呢。”
  我:“宋波现在还干什么呢?”
  金玉梅:“她现在就在家什么也没干。”
  本来一提到上网足以使人兴奋。然而或许黄涛还活在我的记忆里不肯出来。多雨的季节,总是让我终日黯然,似乎连呼吸都是那样地困难。我的心如同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裂的气球随风飘逝着。在这种情形之下,也只有和网友聊天才能证明我是一个活物。这些网友聊天大多逃不出这几个问题,比如问你多高?做什么工作的?多重?漂亮吗?多大了?等等。只要一遇到问我做什么的我都一律回答是无业,没找到工作呢!还问我什么学历,我说高中。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那个人一上来就要看看长什么样,我说我长的丑,他就问有男朋友吗?我说没有,因为丑没有人要。他说没人要我要。最后又说长的丑我可不要了。
  这天晚上我接到了黄涛的电话:“我现在在山西呢,你什么时候来?咱们的孩子呢?”
  我:“做了。”
  黄涛:“做了就做了吧,我要多赚点钱,咱们好结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趴在门口偷听的母亲,听出了是他打来的电话,从我的手中夺过手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机和电池瞬间分离,我望着地上的手机,我的心也被摔成了两半。
  母亲:“他还有脸打什么电话,你跟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上次他来之字都不提结婚的事。不许你以后再和他联系,瞅他那个寒酸样!”我拾起摔落在地上的电池。
  我心情压抑,打开电脑聊起了QQ号,QQ号上没有人,我胡乱加了几人。消磨纷乱如麻的思绪。
  第二天,正当我无精打采地打开了QQ号,看到有一个黄色的头像叫“你不会了解”,头像上卡通人物似乎正瞪圆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我。这种感觉很奇妙。想也没多想和他说了一句你好,并没指望他能回话,因为有的网友不愿意搭理陌生人。正当我百无聊赖之际这个陌生的头像在我的惊喜之中晃动了起来,他也说:“你好。”
  我说:“你是哪的朋友?”
  他很快就回复了:“我家是滨州的,现在北京打工,来北京一年了。你呢?”
  我:“我是沈阳的,在当地打工。”
  “我叫程忆明,很高兴认识你!”
  我:“很高兴。”
  程忆明:“你有视频吗?”
  我刚对这个人有所好感,可是这个人却说出这样的有点以貌取人的话来。
  我:“没有。”他打开了视频。
  我:“我没有视频,你也没有,打它干什么?”
  程忆明:“我知道你没有,我有视频。”
  他的头像旁不显示带有视频,怎么会有呢?
  我:“你哪有啊?”
  程忆明:“你开试试。”
  初次见面:视频被轻轻的打开,模糊中闪进了一个人影。随即缓缓从下面拿出一个红色的烟盒,用拇指与食指拈住一根香烟,慢慢地,又极平稳地将香烟放入口中。从桌上拿起一个翠绿色的打火机,用右手掐住打火机的中底部,将嘴边的香烟点燃,也就是在香烟点燃的一瞬间,一团烟雾从他的面部直升到他的头部,几乎遮住了他整个穿白衣的轮廓。当时我在想,幸好,我闻不到,因为我是最闻不得那呛人的烟味了。这个镜头在我记忆的主题中长久地定格,虽然很模糊,但是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心潮澎湃,如波涛翻卷的浪花一时压起千层浪花击在了他的身上。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他给我发了一束非常美丽的玫瑰花,还有那些浪漫找场景配合聊天,久违的红日向我射来温暖的光辉,史无前例地感受到异样的温暖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美好,就算把世界上最美好的词都用上都不足以表达的我那种久违的激情澎湃。最致命的还在于,这还是我后来逐渐走向感情深渊的开始。
  程忆明:“你有男朋友吗?”
  我:“我没有。”
  程忆明:“如果花还没有谢,那么春天还没有走远,什么时候你有时间再让我看看你。”
  我:“我怕你看了我以后,你不愿意和我聊了,我长的丑。”
  程忆明:“怎么会呢,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和你聊天真开心,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把电话号码打在键盘上,给他发了过去。
  程忆明:“晚上你还上网吗?我晚上没什么事,晚上咱们接着聊人生吧!到晚上你找一个有视频的机器,咱们接着聊。”
  我:“好的。”
  这时母亲推开门说:“别一天总上网了,多费电啊!关了吧,净整没用的。”我关了电脑说要去吃饭了。
  他说:“好的,我等你。”
  晚上刚吃过饭,电话铃声响了,一个非常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浪花中的细语,细雨中的珍珠,透过电波传了过来。
  “你好,我是程忆明,你什么时候上网?我等你呢?”
  我凭生没有听过这样的天簌之音,是那样动听,又是那么干练,充满着睿智,他的声音更是一个我多年为之着迷的声音。这与他那如朝露般的面颊相结合在一起,简直无可挑剔。
  我:“我一会就去。”
  程忆明:“好,我等你。”
  十分钟后,我来到了网吧的门口,那是一家水名叫水晶之恋的网吧。就在一座商场的二楼,我从后门走进去,走入玻璃拉门,就会看到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卡通图片,面画上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风雪中抱在一起,很美,很动人。不轮是卡通人物的外形还是衣着,还有风雪的背影衬托从各种角度来看我都觉得这张图片美极了,美的让人感慨万千,美的让人心悦诚服。我穿过这张画,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网吧里一排排的液晶的电脑,我付了一个小时的钱,找到了收款员告诉我的那个座位,打开网号,程忆明的头像欢快地跳动起来,高兴地和我打招呼,打开视频后他看到了我。
  程忆明:“绰约多姿、卓有馀妍,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我说:“真没有,就是没了。”
  程忆明:“你看到我了吗?”
  我:“看到了。”
  程忆明:“那你给我打个分吧,看我值多少分?”
  我:“九十九。”
  程忆明:“鹅蛋脸,弦胆鼻,樱花口。你在我眼里也是九十九分。”
  从小到大,我几乎从不照像,那次上网,程忆明给我照了一张很好看的照片发了过来。
  程忆明:“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身材好,气质又好的女孩怎么会孤身一人呢?锦瑟年华谁与度?如果是我那该多好。”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离开了那家网吧,走在回家的路上,电话又响起,还是那个美妙的天簌之音。他说:“你下线了,怎么头像还在线上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那台电脑自动锁住了。”
  程忆明:“你怎么在东北呢,你来北京多好啊。”
  自从那次我们视频聊天后,只要上网,就会看到忆明给我的留言,我不在的时候,他会问我在线吗?我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休息等等。还会把他的照片和我的照片放在一起发过来。我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孤单的我真的是想早一天从这一个人的房间走出,还因为我对他的痴迷。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我们都会联系对方。一天我正和忆明聊天,他被走过来的母亲连连夸赞。见母亲也很喜欢忆明,我的心里格外的高兴。每天下班后我会迫不及待地跑到电脑前和他联系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说他喜欢历史,我说我喜欢诗歌,于是便有了诗词使人灵秀,历史使人明智这一说。我虽然上网时间不长,但却只觉得生命中向来都有他作伴的。于是那段日子便有了特殊的色彩。
  网络本是一个虚拟时空,这里本没有什么家园。但在某一天,你突然在这里找到了现实中百年一遇的恋情的时候,你还会拒绝成为一个相信网恋的人吗?
  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美好的梦。那个身着白衣的男孩来到了我的家,他口才良好的和我的父母交谈着,还对他们说:“请伯父伯母放心,我已经在北京买好了房子,我会对旷怡好的。”这句话着实感动了我们全家人好一阵子。我还甚至都被感动得流泪了。与此同时我也从睡梦中惊醒。我上网和忆明讲述了这个梦,他也连连说这的确是一个美好的梦。这天晚上我和忆明正聊的起劲,聊着聊着,他的字也从原来的粉色的字变成了蓝色的,话也越来越不对劲,还说什么你相信女人的第六感觉吗?我怎么感觉像是个女人呢?这时忆明说我的号被盗了,太气人了。之后再看我的QQ空间有人留言。说你们真是一对绝配啊!哈哈……怎么回事?莫非他们之间有过一段,还是正在进行着……之后忆明打来了电话说他和那个女孩只是网友,不知什么时候她把他的号给盗走了。不信我可以加那个女孩的号跟她聊着试试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像我想像的那样。我不想加,因为我知道一定是因为忆明太招风引蝶了,我担心那个女孩说些什么对忆明不利的话而影响了我对忆明那种一厢情愿的美好感情。换句话说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什么污点。然而脆弱的我再也不经不起打击了。就这样我和忆明之间的恋情还在如期地进行着。
  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了,我们迎来了国庆节,我知道我们相见的日子遥遥无期,他回自己的家乡了。国庆长假,我一个人度过了那漫长的假日,正当我百无聊赖时,惊现出一个闪动的头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我。有几次视频被轻轻打开,我看到他那掩饰不住激动的表情,用手捂住自己左侧的前胸,显出十分惊喜而又恐慌的情形。他说他看到我后会紧张。我看到他时心也在不停地跳动。他仍旧打电话给我。网恋秀如红叶,秋雾间沁透着迷雾,待到迷雾散去,便会突显出秀叶棱角分明的真实之美。
  这天,我正和忆明在网上聊天,母亲说:“你别傻了,人家骗你,你也不知道,还整天和人家聊什么聊?你躲了我问问他。”
  我站了起来把坐位让给母亲。
  “我是伯母,你不要再骗我女儿了,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清楚,她傻,你也傻吗?”母亲说。
  “我没骗旷怡,我对她是真心的。我相信我们的恋情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我会证明给您看的。过两个月我就去看您和伯父。”程忆明说。
  深秋将致,母亲去外边晾了许多干菜,一边收那些干菜一边说:“这些干菜等忆明来了,咱们好吃。”
  他总是问我什么时候去北京,北京这个因为他的存在而倍受向往的城市也在我的期盼中越来越近。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所在的城市或者他的旧居产生好奇。我也同样对北京那座大都市有了莫名的亲切感。
  我们迎来冬季,快到元旦了,我接到了忆明的电话,他说会在元旦来看我。
  一天,我正上网等程忆明,有几个网友都想看我长什么样,其中有一个打开了视频,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男孩,接着打开了话筒说:“喂!”这时程忆明也打开了视频。
  程忆明:“你和谁聊天呢!”
  我:“没和谁聊!”
  程忆明:“别蒙了,我都听到有人说话了!”
  我:“是一个小男孩!”
  程忆明:“行啊!都和小帅哥聊上了!”
  元旦那天我接到了程忆明的电话。他说:“我要去出差来去不了了。你来北京吧,我的房子已经买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你来了。”再后来我打开电脑上网的时候总不见他的踪影,打他的电话总是传来打不通的声音。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情他已经消失了。
  此后,天隔一方,没有了他的音讯。几个月以后,但每隔几天与他的梦中相会,时时搅扰着我的心情。我决心每天打开网号以便找到他。
  又是一年春天,又接到了舅母的电话,又是参加婚礼,我们再次来到了乡下,大家热热闹闹的都在帮助新郎家贴喜字,洗衣机上、墙上、门上、大屋小屋都贴满了各式样的喜字,到了十点,新郎去接新娘了,不一会鞭炮齐鸣,一对新人回来了,只见新娘穿了一件很短的婚纱,大家议论纷纷说婚纱其实不是婚纱,是经过改制的,因为新娘现怀有身孕都七个多月了,不能穿街上流行的婚纱只能去买一件类似婚纱的白色裙子然后经过改制后才能穿,说着说着,新郎新娘朝楼梯走去,然后他们举行了仪式,仪式现场人山人海多的难计其数,我们根本也无法看到婚礼现场。这时一位大妈说这个新娘家要多少财礼啊?
  “财礼,没看都怀孕了吗?没给!后来听说娘家人好说歹说要了几千块钱全当嫁妆了。”另一位大娘说。
  “你瞅瞅要不不能要个三万、五万的,这都怀孕了要人家也不能给了。只能认倒霉。”
  我和表弟坐在人较少的一处楼梯圆桌旁围桌而坐。两个小男孩,在楼梯上跳下窜,这时一位阿姨说:“你们两个别在这跑了,看一会都跑摔了!”
  “来,过来,上这边玩来!”我说。这两个小男孩都跑了过来。
  “你们几岁了?”
  “我五岁。一个短发女孩说。
  ”我八岁。“另一个酷似王宝强的小男孩说。
  ”咱们玩抛气球吧!谁接不到就表演节目。“我说。
  ”好啊。“两个小孩连忙说。
  我和表弟把那个吹好的气球在屋内的上空抛来抛去,让两个小孩子接。五岁的小女孩没接到。
  ”你来表演一个节目吧。“我说。
  ”我表演爬素(树)。说着两只手像个猴子一样的比划着说:“我还会爬素(树)噢!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这时从楼梯上下来一个小男孩,过来。我说,我一边用手示意他过来。他胆怯地跑了过来。
  ”表演个节目。“我说。
  ”不会!“他摇摇头跑了。
  一个大娘问我找没找到对象呢?扭过头对站在旁母亲说她认识一个小伙子,戴着一副眼镜,文质斌斌的,是搞推销的。家里有住房,条件挺好。问母亲有没有意,如果有意她给介绍一下。之后那位大娘就不见了踪影。
  简单吃了几口宴席,在我们即将离开宴席的时候,母亲说让我去找那个大娘问问她,看她要给我介绍的那个男孩的电话号码,要不约定一个什么时间见见面。
  我说:”还是别问了!
  母亲:“不问你不找了吗!”
  我:“我不想找!”
  母亲:“不找你就在家待一辈子吗!”不找就不找呗,有什么可伤感的,正当我不以为然之际,可是恰恰在这时,母亲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怎么发怒,就直接被我给气得哽咽了,母亲竟然被我的那句话给气哭了。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用那种充满怒火的眼光看着我,我本来只是认为,那位大娘只是随便说说,如果她真的想介绍的话,她也不是没有我们家的电话号码,何必那么主动的去问人家。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我无法发作。只是感到无地自容,找个地缝都能钻进去,我也沉默地流下了泪水,我真想离开,走的远远的,在众多的亲戚朋友们面前,我不过是一个找不到对象的无能青年,我真的无颜面对那些人,其中也包括我的父母。
  我们离开了那闹炀炀的婚礼现场,我又回到了家回到一个人的房间。到了深夜我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想起忆明,想起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忆明的行踪。一天我还在网上等待忆明的出现,就在那个下午,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忆明那黄色的头像终于闪亮了起来。
  他说:“我出了点事,耽误了你去找你的最佳时机,你来吧,我在滨洲,我现在就希望你能来,希望我们早日团聚。”
  关掉电脑,我又接到了忆明的电话:“你明天就来,如果你钱不够,我可以给你汇钱。”再次听到了忆明的声音,我的心不仅为之一颤,在他失踪的这几个月里,我每天二十四小时为他开着手机,我多想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是浪花中的珍珠,是珍珠中轻轻滚落的泪珠。这天晚上,半夜十分,熟睡中的我接通了忆明的电话。
  忆明说:“你明天来吗?我去火车站接你!我一直都期待着早日见到你!”
  为了给自己一个解答,我决定去滨洲找他。可是我没有想到为了寻求这一解答,竟让我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这天早上,我已经做好了远行的准备,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走在去火车站的路上,电话里又传来的忆明的声音。
  “你来了没有?我是忆明,你的钱够吗?不够我给你汇。你来滨州找我吧,我能分担我们的未来!”
  我怀着焦灼的心情跑到了火车站,到售票口买好车票。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不知为什么,我不但没有悔悟之感反倒为自己的这一举动颇感自豪。就像我经过一家肉串店门旁鸽笼里所剩无几的鸽子,它们不但不知道自己将遭烹命运,还在整理着自己美丽的羽毛。仿佛无知者无罪的样子。
  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我只好忍着饥饿。一想到下车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便不怎么觉得饿了。一路上有忆明对我注安全的嘱付。有下车后他就会来接我的嘱托。
  午夜的列车上,我睡着了。酒的醇香扑鼻而来,搅扰着我的肠胃,我的头从胳膊上扬起,身旁的男人正在用他那胖乎乎的“猪手”收拾吃完的残食。他一边翻着有关致富方面的书籍一边和车上的其它乘客聊起致富精,什么赚钱,他还自称是个老板,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聊起现在什么也没有明星赚钱多。
  “东北的赵本山那么出名,一年都赚好多钱了。怎么没见你吃东西呢?我这有康师傅,你吃这个吧,这个乡巴佬蛋都给你吃吧!”
  我:“谢谢,我不饿,不用了。”
  我继续扒在桌子上睡觉,午夜的列车上人们晕晕欲睡,我忽然感觉腿上好像有东西压着。再次醒来一看“猪手”怎么会在我腿上?我扬起头,看到“猪手”睡得很是香甜,我用手挪了挪他的胳膊,“猪手”挪动了。我又趴桌子睡下了,刚睡了不一会,这时我看到他的“猪手”又放我腿上了,我醒后用力地敲了一下桌子,他睁开惺松的睡眼看了看我,把手拿开了,两只胳膊又扒在了桌子上接着睡,我也仍旧扒桌子上睡觉,这男人又把他的“猪手”放到桌子下面我的手上了,我急了,拿起桌子上他的乡巴佬蛋向他腿上砸去,他醒了,而我也被他搅得全无睡意了。一夜过去了,新的一天到来了,这对于来说将是斩新的一天,我的电话响了,是忆明打来的。
  他说:“你几点到啊?”
  我说:“大概九点吧。”
  程忆明:“好的,我九点我去接你。”
  车上的乘客纷纷去水池梳洗,我每天都可以不打扮,只有今天是例外,因为今天我将见到那个对于我而言十重要的人,我既焦虑又兴奋,焦虑的是我无法预测我和忆明那不可预见的未来,兴奋的是我终于要见他了。我走到水池边,两个女青年磨磨蹭蹭地一边洗一边涂脂抹粉,我等很久她们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猪手”肩上搭了毛巾,也来凑热闹,或许是“猪手”看上去很绅士,或许是那两个女子犯贱,都乖乖地给他让路,这时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猪手”并没有自己打开水笼头去洗,而是机敏迅速地招手示意我过来先洗。
  长着“猪手”的胖男人用那双圆圈似的眼睛盯着我,我为自己画了一点淡雅的妆容。或者在为自己画一个归宿。最恰如其分的该是画地为牢。
  猪手说:“你是学生吧。”
  我说:“是啊。”
  猪手说:“有时间到我们广州去玩啦,等什么时候我去滨州办事我也去看看你好啦。你的电话是多少了?”
  列车员开始报站,滨州站到了。走出车厢,随着人群走出站台。
  滨州,我又一次踏上了这座城市,此时的我已是百感交集,等待着出现在梦中千百次的相见。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远行也正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走到了验票大厅,透着玻璃门伫立着一个白衣人。显然是等了许久。不安的是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手上拿着车票,一边向前奔走一边向他挥舞着,那姿势向一个胜利者的凯旋而归,激动伴随着喜悦同时以百倍的速度向我蔓延。此时此刻,他终于看到了我。第一次看到他从屏幕中走出,可是他却一脸的严肃并用手示意我从验票的人群中走出。我快速验完了票,向着他的方向奔去,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喜悦之色,这令我感到十分的惨然。
  程忆明:“你打算玩几天呢?”
  我:“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看你的?”
  他没说什么,快速带着我走在街上,望着车站前标志性的建筑,一切仿佛初来时一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矛盾心里使我顿感五味陈杂,他用他那敏锐的目光呆呆地望了我一下,这时我才清晰地看到了他本人的真正模样,那的确是一张非常精致得出奇的脸庞。很深的双眼皮似匀称的双层花瓣,适中地镶嵌在他的脸上,他的整张脸庞清新而纯静,眼睛则如青草上清澈的露珠。
  程忆明:“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嗯”我点点头。我们来到了一家小旅馆,他付了钱后,我们便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位于二楼的房间。
  打开房门,房间里很简陋,看上去也很破旧,他进屋先是把窗帘拉好,然后关上了房门,嘴上还吸着香烟,我呆呆地望着他出神,从视频中走出,一个有血肉饱满的青年是如此的完美,犹如一幅灵动的画卷,他见我呆呆地望着他就对我说:“怎么了?嗯?”紧接是对我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露出了一个真实而活灵活现的沉醉。我从未见过笑的这样美的男子。他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感到很不自在,就伸手将他的眼睛捂住,他拿开了我的手,说:“你再敢捂我眼睛,我就咬你,呵呵。”拿下我的手,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便把嘴伸了过来。我说:“啊你还真咬?”他没用力,也丝毫感觉不到痛的感觉。
  程忆明:“为什么我就这么想你呢?”
  说着拥过我把我压在了他的身子下面,刚要脱掉我的上衣,我说:“你给我起来,这么完渎子呢!”
  程忆明:“哈哈……东北人说话就是有意思,我都想你这么长时间了”或许是因为我对这个人倾注了全部的感情,我无力拒绝,外边下起了瓢泼大雨,忆明睡着了,我望着他,这一夜,我一夜都没睡。之后便是分离。
  程忆明:“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我本来早就打算去东北找你,可是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钱,没去成,要不我早就去了。我现在还有一笔生意,等这笔生意赚到了钱,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真心的,你先回去,过两个月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网络恋情如痴如醉;
  花前月下许下誓言。
  南下寻梦寻求解答;
  梦断滨洲魂断天涯。
  十八、羊入虎口
  程忆明就这样离去了,一切都在凄惶中进行。不仅如此他还带走了我无比赤诚的心,我还剩下什么,一具空壳,行尸走肉,我无助地徘徊在车站间。
  “哎,你不是那个谁吗?”
  一个声音叫住我。我转过头。
  “你是仇哥,你不是黄涛家的邻居吗,你怎么在这里?”我说。
  “哦,我出来打工,啊,我刚从山西回来,我给黄涛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吧!”仇哥嘻笑着说。我不露声色地点点头。我们走出火车站向汽车站方向奔去。
  “黄涛现在在家呢?”我说。
  “是啊,他妈不是有病住院了吗?他先回来的。”仇哥说。
  “他妈什么病?”我说。
  “脑血栓。富贵病。唉。”仇哥说。
  我们走到了汽车站门口。
  “哎!我在这里!”
  我和仇哥同时把目光投向这个喊声。衣衫褴褛的黄涛,典型的民工形象,或许只有这样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吧。久别的重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浪漫。
  我们去往县城超市,买了点东西,再搭车去黄涛的家。进入院子,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一棵树随风洒落了一地的花辫。我伏下身,拾起一朵花,这不仅让我想起了一首诗,当你蓦然回首时,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小灰狗长成了大灰狗,不时地摇晃着尾巴向我奔来。
  我们曾经居住过的小屋,长期没有人居住,更加的破败不堪,抬头一看,棚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雪白的墙壁早已变黄发黑,本就不光滑的水泥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土,整个屋内弥漫着一股许久没人居住而形成的发霉味道。
  见此情景,不由分说黄涛进屋三下五除二就把屋子打扫干净了,我也换上了农村妇女的衣着,黄涛拿来被褥,青色的枕巾套印着青的叶子,枕巾的一角用红字印着“辽沈师范大学”的字样。我记起黄涛在东北打工时买过学生的被褥。他粗壮的手将枕头上的枕巾向两侧码平,抬起头笑了笑说:“这是你的枕巾。”
  “啊?”我说。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这个枕巾吗?”黄涛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这个枕巾了?”我说。
  黄涛:“你不记得了吗?上次你来的那个晚上,我到柜子里找枕巾,我拿出几个黄的,红的,你都看不上,抢着这个青色枕巾说,我就要这个了!后来我告诉你这个是我在东北的时候我和同乡在毕业的大学生手里买的。”
  正因为没有进过大学校园,我也曾羡慕过那些大学毕业的高级打工人员。混沌中我记不清黄涛说过的那个情景,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青色树叶枕巾煞是好看,在我的眼中它依旧泛着素雅的光芒。
  黄涛:“你先睡一觉吧,你昨天晚上不是没休息好吗?”
  我:“是啊,可是我睡不着。”
  黄涛:“我去镇上给你买点东西,再买个拖布把地墩一墩。你去不去?”
  我:“好啊,那走吧。”
  我又换上了来的时候穿的蓝上衣和牛仔裤。在院子里,黄涛说你等着,我去老四那借一辆摩托车。不一会,黄涛回来了,骑着一辆七成新的本田摩托车站在大门外。
  黄涛:“快上来吧,我们去镇上。”
  我们穿过村庄匀速地行驶着,不知是谁家跑来了一只黑狼狗,跟在摩托车后面张开血盆大口冲我们汪汪地乱叫着,越叫越凶,看着很可怕的样子。黄涛没有快骑,黑狼狗还在不停地边追边乱吼着。
  “滚!”
  黄涛回头盯着大黑狗喊道。大黑狗并没有被黄涛的骂声吓走,反而样子更加凶狠,开口血盆大口咬来。正当黄涛犹豫之际,我说:“快点开,甩开它。”
  黄涛迅速地行驶着,它追着追着,大概是感觉有些力不能及,就不再追了。
  “这狗怎么跟你犯向呢?”我说。
  “我怕那狗咬你,我没赶快开。”黄涛说。
  我们来到了集市,黄涛给我买了拖鞋,线衣,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最后买了一些水果。
  我摘菜,黄涛拿着大勺子看着锅里的米汤。
  我说:“你老娘好点了吗?”
  黄涛:“好点了。”
  我:“在哪个医院住院呢?”
  黄涛:“就在村上的卫生院。”
  我:“那我们一会去看看吧,再给他们带点饭,带点水果吧。”
  黄涛:“行啊。”
  我们把馒头和炒菜分别装在两个大饭盒子里,用一个大繁布包好。将其放在自行车的前车筐上。黄涛骑车带我,我们走在乡间狭窄的小路上,不一会,黄涛下了车,只见一个写有“农村合作医疗卫生院”的牌子出现在眼前。我们走了上去,顺着院子来到了后院的住院处。一间房门被打开,只见黄涛的父母还有他三姐都坐床上闲聊。
  “是旷怡回来了。”三姐说。
  走入屋内,很明显地看到了黄老娘的手已经肿胀的发红发黑。顺着往下看,她的脚也有一只麻木的不能走动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一股怜悯之情涌上心头。
  “大娘的身体好点了吗?”我关切地问道。
  黄老娘:“好些了。”
  黄涛的父母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不过多少还能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他们脸上的喜悦之色。
  我:“这是给大爷大娘拿的饭菜,你们快趁热吃吧。”
  黄老娘:“不用,我们吃过了。刚才你三姐买了包子,还从家拿的饭菜。吃饱了,早。”
  我:“那你们晚上就在这住啊。”
  黄涛:“不在这住,离三姐家近,去她家住。下次我们不用送饭了。我们走吧。”
  我:“那白天不用我们护理吗?”
  黄老爹:“不用,一天就输两瓶药,打完就推上三轮带你娘去溜达了。”
  晚上我推开黄涛。
  我说:“起来吧。就是因为你我上次才我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你也不在,我一个在医生里做手术都差点没死了!”
  黄涛:“上次的事是我不对,这次不会了,我会对你好的!”
  他不碰我,照旧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待我,我有细微的感动。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我知道忆明就是在骗我,他让我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和我玩一夜情,他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不会再出现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再回到我的家乡,那个大街小巷到处写满是忆明影子的地方,让我感到窒息和无所适从。现在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家乡的那些商场,街道,我一个人房间的各个角落,所有我家乡的一切都会让我心痛地想起忆明。这个时候也只有黄涛,我曾经认为最为真实的黄涛,他的和蔼可亲和无微不致才能缓解我心头的伤痕,也只有他才是永不变质的。随时随地的给予我温暖,和这个曾令我感到充实的家。
  翌日,我们来到了邻居老四的家,老四和他媳妇包了菲菜馅饺子,他媳妇还去小卖部买回了瓜子糖果。
  老四媳妇说:“吃吧!”
  我说:“姐,你们现在种地呢?”
  老四媳妇:“我现在就是天天给梨树套袋,不套袋的梨树不值钱。”
  黄涛和老四喝得尽兴,老四说:“不如你们结婚吧?”
  黄涛说:“现在钱还没挣够呢!再等等吧。”
  老四:“过两天,你们就都双双出去打工赚点钱然后再考虑结婚的事。要是钱不够,我这有。”老四拍拍胸脯说。
  吃喝完毕,我们回到了家,我说:“不如我们去威海吧,你不是说那边电子厂多吗?我们可以去那里打工。”
  “电子厂只招女工不招男工。”黄涛说。
  这几天,我和黄涛都没事做,白天没事做就在家看电视,这只大灰狗还和以前一样经常会进入屋内。我没事的时候也会抚摸着家里的大灰狗,用手感受着它皮毛所带来的蓬松舒适的感觉。这天一早,黄涛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站正在地上梳头。
  黄涛:“我今天带你去地里看看吧,地里的苹果和梨都结果了,我们去看看。”
  我:“走吧!”
  我手上拿着黄涛的带有MP3的手机一边听着歌曲,一边看着风景,这里远处有山,近处有果树,树上接着如指尖大小的果子,果树不高,一排排的,黄涛指着前面一棵梨树说:“你看前面有一棵树上接着一个红了的果子,和海棠果一样。那个指定好吃。”黄涛跑到树前,摘下了那个果子。给了我,我品尝着。
  “怎么样,好吃吧?”黄涛说。
  “味道是不怎么一样,有点像小苹果还有点像梨的味道。呵呵。”
  我们躺在这张锈记斑斑多处掉漆的蓝色大铁床上,看着这间破烂的屋子,不仅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穷愁缭倒。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
  我说:“都在家快呆一个月了。我们得快点出去找个工作。”
  黄涛:“你看你这个心急。”
  我说:“那我限你三天之内必须找到工作。”
  黄涛:“唉,行!”
  第二天一早大概五点多钟,我和黄涛都没有起床,从门外来了一个人,一边敲门一边喊着:“涛子!”
  黄涛跳下床说:“老汪来了。”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黄涛跑到外屋打开了房门,老汪走了进来。
  老汪:“你还在家呢!”
  黄涛:“是啊,没事。”
  老汪:“老王头他家正盖二节楼呢,准备娶媳妇,现在正缺帮工的,你去不去?一天五十块钱。”
  黄涛:“那行,我先去看看吧。”
  老汪:“那走吧。”
  不一会,黄涛骑自行车回来了。
  黄涛:“你说一天五十中不中?”
  我说:“那有什么中不中的,到外边你还不去,先去干着吧。”
  黄涛去上班了,我在家里洗衣做饭,大灰狗在我身边晃来晃去的。院内的一只山羊,在羊圈里咩咩叫个不停,我把羊牵到院外的小树林里栓在树上让它在力量所及的范围内吃草。
  开始几天黄涛干得还算安稳。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回来了,喝得酩酊大醉,吐得满地都是,我给他拿了水,又把屋子收拾干净后已经半夜十二点了。第二天一早,七点多钟,黄涛还没有起床。
  “哎!起来上班了!”我推了推还在熟睡的黄涛。
  黄涛:“我今天不去了。”
  我说:“那你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吧。你不能喝就少喝点,喝那么多干啥,瞅你昨天吐的。”
  “啊!”黄涛不耐烦地说。
  黄涛整个下午都在家看电视。
  这天一早,黄涛去上工了。晚上仇哥拿来花生和黄涛坐在桌子上开喝。第二天黄涛睡到中午,又没去上工。就这样黄涛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晾网的也没干几天,他又不干了,最后工钱还托着没有发下来。
  “我今天要去一个朋友那随份子,他开了一家修配厂,手机也快没费了,你给我拿二百块钱吧!”黄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你怎么那么能花钱,你在山西赚的钱都哪去了?”
  黄涛:“我妈不是住院了吗,都花了,你先给我拿点,等我挣了钱再给你!”
  我:“我只有三百块钱,都给你拿去了,我们再出去打工连路费都没有了。怎么能行?”
  黄涛:“我明天拿了工钱就给你。”
  我从柜子里拿出二百元钱给了他。黄涛拿着钱走了一整天,晚上又喝的东倒西斜拎着两瓶白酒回来了。给老汪打起了电话:“哎,老汪,你来啊,我买酒了,你来吧。”
  老汪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黄涛说:“咱们喝点吧。”
  深夜,喝酒不自制的黄涛又吐了一地。
  我:“你属鸡啊,直肠子啊,一会一泡啊!”
  一支满是泥的鞋向我腿上飞来。
  “你给我滚,我属鸡,你他妈还属狗呢!”
  我白天在家洗衣服,做饭。
  这天黄涛又说:“你那不是还有一百?我手机又没费了,你再给我拿五十。”
  我:“你一天有俩钱儿不是抽烟就是喝酒,一喝多了就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竟磨叽那没用地,得多少钱够花呀。”
  黄涛:“你别管那个,我没钱再挣。快点,我手机没费了,快停机了。”
  我:“你把我的钱都花光了,就好了是吧。”
  黄涛:“不给,是吧!”
  咣!黄涛摔门而去了!
  黄涛不去上工,一天天待在家里,白天经常有狐朋狗友找他喝酒。我真有点呆不下去了,想去滨州找忆明,我知道其实我根本找不到他,我只是幻想着能在路上遇到他。不如我去滨州先找个工作,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到网上看看有没有忆明的留言吧。
  这天上午,我穿过林间小道,上车来到了滨州,下车后,感受着这座城市里的忆明的气息,尽管我根本找不到他,他的电话从来都是处于停机状态。我就在车站的附近转悠着。经过了一家打印社,那扇塑钢拉门上贴着“招打字员”一个秃顶的老板正坐在屋子里的电脑旁玩着射击游戏,另外两个小男孩正在忙碌地打着表格。我走到那个看似像老板的旁边,“请问,这里还招打字员吗?”那个光头老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是哪的人啊?怎么听着也不像本地人?”
  我说:“我是东北的。”
  这个老板有些不耐烦地说:“啊!我这人够了!”
  “哦那打扰了。”我说。
  我推门而出。
  都说七月流火,此时七月的山东已是烈日炎炎,我又渴又饿,漫无目地抱着大街走着,街上的行人都忙碌地奔向着他们各自的目的地。我只好这样漂流着。虽然没有找到工作,可是一想到如果我竟能在这条街道上看到忆明那该有多好啊。正当我幻想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接通手机。
  黄涛:“你在哪呢?”
  我:“我在滨州的汽车站附近。”
  黄涛:“那你站汽车站等着,我让老四接你去。老四现在在滨州工地打工呢。”
  刚挂断电话,这时电话又响了。
  老四:“你在哪啊?”
  我:“我在汽车站门口。”
  老四:“啊,那你就站在汽车站北门别动,我马上就去。”
  过了五分钟,一个身材瘦弱,国字脸,小眼睛总是带着嘻笑表情的老四骑着一辆电动摩托车停在我面前。
  “你渴了吧?”说着老四到马路边的冷饮摊上买来了一瓶饮料,递到我的手上,“你喝吧!你还没吃饭吧。走吧上车!”说着让我坐到他的那辆破旧的电动摩托车的后坐上。
  走着走着,我们穿过了几条街道,这时只听电动车发出了故障的声音。
  老四:“不行啊,快快下来吧,我得修修车。”我从电动摩托车上面下来了,老四推着车走到了一家修理部的门口,我听到了修理部里面的修理工说:“车出毛病了,修理一下。”修理工看了看然后拿出零件把那个破旧的零件卸了下来,装上新的。
  老四:“走吧,上车。”顺着马路的方向我们来到了一家小吃部。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服务员是一个老大妈,老大妈拿来了菜单,老四:“你吃啥?点吧。”我看了看菜单,觉得毫无胃口,说:“你来点吧!”老四拿过菜单,对服务员说:“来个红烧鸡,一个盘凉菜,两瓶啤酒。”不一会酒菜上齐了。“快吃吧,吃吧,啊。”老四招呼着我。这时老四的电话响了。“啊!啊,你来吧,我们在向阳街张老三饭馆呢!你快来吧。”
  我:“谁呀?是你媳妇吗?”
  老四:“不是,是你对象。”
  我:“奇怪,我怎么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呢?”
  老四:“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们正吃着,这时,老四的电话又响了。对着电话说:“啊!你下车了,在向阳街呢。”老四边接电话边向外走去,我也好奇地跟了出去,从远处看到一辆公交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黄涛,只见黄涛穿着人字拖鞋,还是那条我给他洗过的裤子。粉色的半载袖衬衫,连跑带颠地跑到了我们跟前。我们三个人进入了小吃部,坐到了我们还没有吃的饭桌上。黄涛坐了下来,拿出啤酒放在嘴边上,用他抽烟熏过的有些发黄的牙齿起开了啤酒瓶,边起着另一手拿出了一个杯子,先给老四倒上了,又给我倒了一杯,最后给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怎么跑出来了?”老四说。
  我说:“我出来找个工作挣点钱。我们都在家呆了一个多月了,黄涛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
  老四:“没钱好说啊,到我们工地去吧!一会吃完饭,我带你们去那看看,我们那可好了。你没钱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老四又把头转向黄涛说。
  黄涛:“没事。”
  老四:“一会你们走时我给你拿点吧。”
  我们走在街上。
  老四说:“我们还没开支呢,你没钱,先给你拿三百吧。”黄涛接过钱,老四接了一个电话,回工地了。我们来到了马路边上等车,黄涛来到地摊买了一串雪糕,给了我,他自己买了一盒烟。
  我说:“你怎么不吃。”
  黄涛:“你自己吃吧。”
  上车以后,黄涛无语。车上一个戴眼镜方下巴的男人开始卖票了。黄涛拿出了二十元钱给了他,说买两张。本来应该是七块钱一张,可是卖票的非说是八元钱一张票。只找了黄涛四元钱。黄涛说:“来的时候还七块钱呢,你怎么要八块呢!”车上的人愤愤不平地表示他的车怎么乱涨价,顿时车上的乘客议论纷纷。见黄涛没有想要那二元钱的意思,我说:“别找打仗,我今天心情不好,快把那二块钱找回来!痛快的!”那个卖票的男人站在那里愣头愣脑地看着我,气愤中,我迅速从他手里掐的大把零钱中夺回了本应属于我们的二元钱。车上的乘客无不用钦佩的目光望着我。对待这种人不能跟他客气。接着黄涛也把身上的二百元钱给了我。
  晚饭黄涛煮了面条。把面条盛好后说:“你先吃吧!”然后自己跨上自行车走了。天黑了。黄涛带了来了仇哥,黄涛手上拿着两瓶白酒,还有一袋花生,两根火腿肠,仇哥手上拿着烧鸡,先后走了进来,黄涛放好地桌子,两人坐在小板凳上,黄涛又去碗架柜里拿出了几个杯子和几双筷子,他们围坐在外屋津津乐道地喝着。黄涛又飞奔着来到里屋翻走扑克,两人一边赌牌一边喝酒。我坐在里屋的床上看电视。他们喝了几个小时,已是午夜。我关了灯,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他们酒后的吵闹声搅得我毫无睡意。黄涛喝的舌头不会绕弯。
  黄涛:“不就是走的时候管你借点钱吗?你瞅你那样!”
  仇哥:“我地里有活,没有时间,要不我就和你去火车站,去汽车站哪都行。”
  黄涛:“行个屁,我看不行。”
  仇哥:“你别乱说啊!”
  黄涛:“老汪还借过我钱呢。”
  仇哥:“老汪都比你强。”
  黄涛:“你懂个王八蛋!管你借点钱,你看你那扣样儿!”
  仇哥:“就你那德行,我就是不借!有钱我也不借给你!
  黄涛:”不借是吧!“
  仇哥:”奶奶的!不借!“
  黄涛:”你奶奶地!“
  我掀开门帘来到外屋说:”别吵了!喝点酒你喊啥!一天喝完酒你就作!“这时正在气头上的黄涛急了,”今天的事儿,我还没收拾你呢!你还来劲了!你跟谁哼呢!“他的巴掌轮到了我的头上,我挥手向他打去。见我们厮打了起来,坐在一旁的仇哥走了过来,拉过黄涛说:”别打了。“然后把头扭向我说:”告诉你,你在你们东北捉妖行,到我们山东就是不行!“说着一甩手,仇哥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气愤地狠狠地摔了一下里屋的门帘,来到了里屋,黄涛跟了进来。说:”你摔啥!你摔谁呢!啊?!“语气一声重比一声。然后又朝我的头上打来。我给了黄涛一巴掌。他把我推到床上,一只手将我按倒,另一只手轮翻朝我打来。我知道我不能再打他了,我打不过他,如果再打就算是被打死这个屋内也没有人会知道。
  黄涛说:”不就是让你拿点钱吗!你瞅你那死样!“我:”你一天在家就知道喝酒,什么也不干,我哪有钱呐!“黄涛:”你有钱也不给我拿!“说着又吐了一地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我给他倒了水,不一会他就好了,又抽起了烟。
  我:”你怎么这么能抽,今天都抽几盒烟了?“黄涛:”三盒,怎么地!“我:”除了喝酒,抽烟你还知道啥!“黄涛:”我就抽,我就喝!怎么地!“我知道他要不到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把我的三百元钱藏在了旅游鞋鞋垫里一只藏一百,另一只藏二百。
  第二天白天,黄涛在家睡一上午,下午又出去了。
  晚上来了三个陌生男人。
  黄涛说:”来吧,我们玩吧!“
  放好桌子,他们拿着扑克开始赌上了,只见黄涛桌边上的钱明显越来越少,玩过之后,黄涛和这三个男人又去村边上的饭店喝起了酒。
  咣!的一声,黄涛一脚把门踢开,摇晃着走了进来,然后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他的脚臭和呼噜声搅得我搅得我难以入睡。翌日黄涛睡了一天。
  我说:”你这两个月一直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咱们还是出去找点活干吧,这样怎么能行?“黄涛:”你操的哪门子闲心!“我:”你要是再这样,我们还是分手吧。“黄涛:”散就散,现在就散伙!“我:”行,好聚好散吧!“黄涛:”不许走!“黄涛突然情绪激动,说着从我的包里搜出手机往出走。我这才意识到母亲说的对,黄涛果然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
  此时我忽然感到天瞬间踏陷。我急了说:”你给我回来!你拿我手机干什么?!“我拼命地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你给我滚开!“
  他一把推开我,把我推到床边,夺走我的手机。指着我的鼻子喊着:”不许走!听到没有!你要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他藏好我的手机后,一声不响地卧在床上。我呆呆地坐在床边上,离他很远。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此破裂,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第二天,我胃痛,什么也没吃,直到了早上十点黄涛还在睡觉,我跑到了堂屋,屋内没有人,打开抽屉,抽屉里除了一些杂物没有我要找的手机。顺着视线又掀起了床上了被子,这时我终于看到了我的手机。我赶紧藏在身上。
  晚上,老四和仇哥又来了他们又拿上酒菜,这天晚上外边天气比较凉爽,他们在外边喝酒。喝着喝着,我就知道黄涛喝了酒容易说不好听的话,还容易跟别人打仗。
  老四:”那天媳妇走了还不是我给你拉回来的!你连个媳妇都笼不住!真是笨蛋!“黄涛:”谁笨蛋,你那媳妇好,胖地跟猪似的!“老四:”就你那么笨能找着就不错了!哈哈!“黄涛:”谁笨!你说谁!“老四:”笨还不承认。“黄涛:”我愿意!咋了!“说着黄涛掀翻了桌子,桌上的酒和菜全摔到了地上,这时黄老爹从医院回来取东西了。说:”你摔谁呢?这是你置办的吗?这是我置办的!你个混蛋!你妈还在医院呢!你看你一天就知道喝!“黄涛:”我就摔,摔了怎么地!“黄涛跑到屋子里,我坐在床上,他凶神恶煞非常可怕,我不敢作声。这时怒气未消的他又把放在桌子上装苹果的铁盆轮到地上,顿时,盆里的苹果滚散开来,沾满了泥土,盆里的水霎时溅到墙壁和棚顶。咣!的一声,如同惊雷,我颤抖着,震醒了我沉寂的心灵。
  黄老爹:”你摔谁呢!你给我滚!别在家了!“黄老爹说。
  见情况不妙,仇哥进来了安慰了一下黄涛。
  仇哥:”喝点酒你少说两句吧!“
  黄涛:”气死我了!“
  黄涛手握成拳头,猛地捶向铺着凉席的床铺,接着说:”去年我们一起在山西干的那些活他还欠我一千多呢,到现在他也不给我!“仇哥:”那怪你自己,你们是早点算明白呀。好了,你没事我走了。“仇哥离开了。
  黄涛:”走,咱们现在就走,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走!“黄涛对我说。
  我:”这么晚了去哪?明天再走吧!“
  黄涛:”行。要不咱们去你家吧,去哪都行,我现在在家呆的烦烦的了。“看着黄涛那双污浊的长方形眼睛,是那么可怕。我不得不怀疑他以前那些殷勤的举动。
  ”咱们睡觉吧。“说着他脱掉了裤子,压到我身上。
  我说:”我还没洗脸呢?你先睡吧!“
  黄涛:”都啥时候了你还没洗脸呢!快去洗去!“我起身跑到外边,拿出洗衣脸盆洗脸刷牙故意延长时间,我躲在外边,不敢进屋,黄涛实在太可怕了,我真后悔自己不该来这个鬼地方。
  屋内传来的黄涛的声音:”不是在外边呢吗?怎么还不进屋。“不好,黄涛要出来了,他一定会打我的。我赶紧躲到了院子内的一间装煤的破棚子里。黄涛一看院子里没人,跑到了厕所看了一眼,以为我跑了。他二话不说踏上自行车向外边追去。我躲在棚子里能听到他骑自行车的所发出的车条和车轮的声音,棚子里面蚊子很多,它们不时地跑到我身上吸我的血。只听一声自行车的车匣声,黄涛回来了。他又跑回屋内。这时我从棚子里走了出来,回到屋内。
  ”快上来睡觉。“黄涛说。
  ”你先睡吧,我还没吃药呢!“
  ”这么磨蹭!“黄涛说。
  ”我的嘴长了很多白色的大泡,可疼了,我还得吃药呢!一会水凉了我就吃药,你先睡吧。“我说。
  或许是折腾了一阵子黄涛累了,不一会他总算睡着了。看着熟睡的样子,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我蜷缩在床的一角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想逃走。穿好衣服,跑到外边,这时黄涛突然警觉了,马上跟了出来。
  黄涛:”你干什么呢?“
  我:”我去厕所。“
  心想:完了,我很难逃走了。
  秋风萧瑟,转眼已是秋天,这天仇哥来了,说有一处工地就在县城,不如我们去打工吧,黄涛也叫我同去,说不用我干活,我们一同去就是了。我想和他们一起走到了城里逃走的机会会更多的,可是刚一来到工地,我发觉事情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们铺好了行李,我和黄涛就去干活了,本来我也打算找个活干,可是黄涛不让,白天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上爬到楼上,帮助他们打打下手,递递水泥之类的,有时在他们旁边看他们干活,就连我上厕所黄涛都会跟着我,他用他预支的那二百块钱给我买了吃的东西,给他自己又买了烟抽。那段时间,白天黄涛在工地干活,晚上我们去街上闲逛,回来之后我们一起玩扑克。这天,工地上歇工,黄涛就拿出洗衣粉开始洗衣服,倒入盆中大半袋的洗衣粉,我:”你怎么倒那么多呀,这多浪费呀。“黄涛:”用不着你管,你成天总管那些没用的干啥?“我:”啥叫没用地。你看你一天,挣点钱也不容易,花钱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也不算计着花。“黄涛:”你成天竟操那闲心干啥!“我:”你说那叫啥话,啥叫闲心,好话赖话听不出来嘛!“黄涛:”你瞅你那熊样!我看你是找挨打!是不是!“黄涛一把拽住了我,我们撕打了起来。我推着他,听到了吵闹声的仇哥进来了。
  ”有什么事好好说嘛,怎么还动起手了。“
  说着一把拉开了黄涛。我一屁股坐到床上,把黄涛的衣服摔到了地上,这时黄涛又急了。
  黄涛:”你摔谁呢!啊!“
  他用两只手拽住我的两条腿把我往地下拽,这时仇哥过来了,拦住了他。
  仇哥:”哎!别动手了!“
  把他叫到别的屋子去了,我哭泣着。走到外边的街道上,仇哥跟了过来,黄涛跟在后面。
  仇哥:”他就是那个脾气,过了一阵就好了,走吧,我们回宿舍吧。“我们一同回到了宿舍。晚上仇哥接到了一个女人打电话出去约会去了。
  黄涛买来了酒肉,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我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这会儿黄涛借着酒劲上来就是一脚,踢了我一身的泥。
  ”咋地?以后不行管我!“黄涛用他那喝的有些僵硬的舌头说。
  ”再管我,我就凑你!“此时的黄涛凶像毕露,全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黄涛了。我推开他。
  说:”滚!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嘛!你不是说挣钱全给我嘛!“黄涛:”钱!我一分都不给你!对,我就是骗子,谁让你那么傻!黄涛站在床上,刚要动手打我,脚一下晃,踢到了他的衣服上,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我起身想起来又被他给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我卧在床上没有动。过了一会,黄涛坐在地上不出声了。
  我说:“我不走,我出去上厕所,我不会不和你过的,我就是不和你过,也没人会要我的。”
  黄涛:“那就对了,我以后赚钱给你买衣服,不就是点钱嘛!瞅你那扣样,你不是有三百块钱嘛!给我!快点给我吧!喝点酒你也管,抽两根烟你也管!你这个臭娘们!一天没有你不管的!衣服也不给我洗!饭也不会做!”
  黄涛唠叨了大半宿,总算是睡觉了。第二天一早,黄涛醒酒了,不像昨天那么凶狠。
  黄涛:“不在这干了,走!收拾东西回家!”
  我:“这才刚出来几天呐?
  黄涛:”不愿意干了,走吧!“
  我们拿着行李又回到了黄涛的家。晚上仇哥又来了,他们又喝上了,黄涛一喝就多了,又开始跟我磨上了,我真受不了他了。转眼已是深秋,天渐渐地凉了。
  这天趁黄涛去找活的时候,我悄悄地跑了,可是刚刚还没等跑出村子,就被左邻右舍的人给拦住了,这个说:”你走啊!“那个说:”好好地你走啥,我们这不比你们东北强,生冷地!“另一个说:”别走了,到我家去坐坐吧!“这时远处一个声音说:”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原来是黄涛。他一个飞脚轮在我身上,使我不能向前,解下他的腰带抽打在我身上。
  ”给我滚回去!你以为你就能跑!“把我推入屋内,捆在了铁床的栏杆上,还把我的手机抢走了。我真想一头撞死。我恨啊,我恨我的愚蠢!我怎么就能相信他呢!
  仇哥说:”不如把她卖了算了,反正也不听话!就卖滨州的浴池,我有朋友在那是马仔,怎么也能卖个两三千。“黄涛:”行啊,明天就把她卖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钱了。“我迷迷糊糊躺在那间曾经以为是一个家的屋子里,嘴巴也被塞住了,这一幕以往只是会在电视中看到,没想到竟会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真不想活了,躺的头昏脑涨的我呆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大概已经是半夜了,我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人贩子:”那先看看货吧。“推开门帘那个人进来了,看了看我,说:”还行吧,就值两千,三千我还够不上!“仇哥忙说:”这妮子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好唬,你不是每月还按人头赚钱,她以后挣钱有你的份,三千一点不多。“人贩子:”好吧,三千就三千,你们帮我把她送上车吧,给她送到地方。“仇哥:”那中。“紧接着他们把我送到了滨州的一家浴池里关了起来。任我怎么也逃不掉了,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第二天晚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染了一头的黄发,脸也抹得像剥了皮的鸡蛋,她称自己是领班,要我去洗洗脸,拿了几样化妆品,让我化上妆,然后把我带进大厅,大厅里来了两个男人一个戴着眼镜微胖,黝黑的脸庞,另一个白胖,那个戴眼镜的刚想从我们当中挑一个,就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说我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只剩下那个白胖的,这个白胖的男人指了指说:”就她吧!“领班说:”叫你呢!快去吧!“我一步一步地蹭着步子。这时胖男人又接了一个电话,说:”去什么酒店,真是的,我人都找完了,还得去那。走吧,你也去吧。“那个胖男人带着我上了车。我怎么到了这种地步呢!我真为自己感到欲哭无泪的可悲,虽然这个男人有钱有车,但我更为他可悲。我们来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店,到了那个指定的包房里,在包房里坐了一会。我说:我先去一趟洗手间,顺着来时的路跑了出去。跑到火车站已经是深夜,临近春节,火车站内熙熙攘攘。这时有一位大姐对我说:”我这有一张济南的车票,你买不买,我刚才给朋友买多了,你要不要?“”多少钱?“我说。
  ”就按车票上的价卖。“大姐说。
  我从鞋子里拿出藏好的钱买了火车票,就在候车室等着剪票。马上就要检票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想想自己真是可笑、可悲。轮到我检票了,这时一个人用手推了推我说:”我一寻思你就跑这来了!“这时仇哥竟然来了,我忙着往站台处跑,仇哥也跟了出来,我慌忙的拿好票准备上车,可是仇哥死死地抓住我不放。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上车!让我上车!“我奋力地挣脱着仇哥。车上的乘务员说:”上不上!“接着咣的一声关闭了列车的门。我用脚狠狠地踢着仇哥,可他就是不放手。火车开远了,我没能赶上那辆救命的列车,我喊着:救命啊!仇哥用手捂住我的嘴,这时两个逻警发现了仇哥的可疑,停了下来。
  警察:”你们干什么呢?
  仇哥:“她是我老婆,我们闹着玩呢?”
  我:“谁是你老婆!你这个骗子!人贩子!”
  警察:“怎么回事!带走!”
  警察把我们带到了审训室,对我们分别进行了问话。我已是泣不成声,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民警。经民警核对过我的真实身份后,准备把我送回家。我太感谢民警了,第二天一早,民警把票给了我,让我去候车室。我谢了民警,然后鞠了躬转身离开了,我站在了滨州——沈阳的剪票口等待剪票,马上就要剪票了,想一想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就能见到我的父母了,想一想来到这里的过程,一种苦楚袭上心头。我呆呆地站在队伍中,剪完票了,我飞一般地向站台奔去。突然从后面来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拦住了我的去路。真是冤家路窄,黄涛和仇哥他们怎么又来了!
  原来因为证据不足,在民警放我回家的那天清早,仇哥也被放了出来,他出来后又找到了黄涛和那个人贩子,人贩子气冲冲地说:“这人我可不要了你们退钱吧,什么人呢!这叫!”黄涛说:“不卖不就卖!”说着把钱退给了人贩子。
  他们一左一顺将我拦截。
  我说:“你们放开我!我奋力扭动身躯着挣脱他们的束缚。
  ”不许喊,再喊我就捅了你!“说着黄涛拿出了刀,朝我腿上刺了一刀。我几欲疼晕,头脑一片空白。
  ”不准出声,再出声我就把你的腿砍断!“我不敢出声,想想我一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自己的腿受伤了以后还会留下伤痕,我该怎么见忆明呢?我留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是出于对忆明的追寻和一种爱屋及乌的特殊心里,我喜欢忆明,我就会对这座城市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但又因失去忆明而痛苦万分,以为在这个时候只有黄涛才能够给我安慰,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悲剧就这样一幕一幕地上演着。见鲜血流了出来仇哥又扯出布条把我的腿包扎好,黄涛背着我,跑出了站台,从站台的另一个出口处跑到了街道上,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黄涛家。
  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一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而同样是这个地方,在两年之前却被我称作世外桃源。我真想去死,可是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更想逃出这个鬼地方。知道我的腿受伤了这次黄涛并没有把我捆住,而是把我锁在了这间带着防盗窗的破屋,把我身上的钱都搜光了。他也知道我不会去喊了,就算是喊了也没有用,同是一个村的人,他们互相袒护。没有堵住我的嘴。到了吃饭的时候,黄涛照例还是会给我拿来两个馒头,一碗菜,这时我不会像以前那个赌气不吃,我会大口大口地吃下去,然后准备随时逃离这个地狱。
  这天黄涛出去玩了,我在就屋子里琢磨找个东西拒下一条生锈的防盗窗。我翻着翻着总算在一个柜子里翻到了一根生锈的具条,我用力拒着,可是具条太钝怎么也钝不动。晚上黄涛回来了,又喝多了呼呼地睡着了,我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藏起来。第二天早上,黄涛走了,我拿出钥匙,见外边没有动静,打开了房门,跑了出去,这时只见黄涛的老爹骑着三轮车拉着黄老娘从医院里回来了,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你干啥去?站住不许走,不能叫你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你要走也得等涛子回来了再说,给我回去!“黄老爹说。
  ”对,看住她,别叫她跑了!“黄老娘说。
  我知道,这次我又逃不成了。只好一个人回屋,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晚上黄涛说:”你今天又出去干什么?“我说:”我出去透透气,我是不会再走的,我的腿瘸了,以后也再不会有人肯要我了,咱们还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一起过日子吧,你娘出院了,我还可以照顾照顾她。“”那也行。“黄涛说。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我每天都起来给黄涛的父母做饭,还给他们洗衣服,还有黄涛的衣服,黄涛的父母也经常会说我做饭不合他们的口味,做的太淡了。
  一天早上,黄老娘正在堂屋喊黄老爹,一声声地喊着。这个黄老爹不知去哪喝酒去了,真是随根,儿子能喝,老子也贼能喝。还一喝就醉。我跑到黄老娘的屋子里,帮她把衣服穿上了,(黄老娘瘫痪了),我往盆子里倒了点温水,把毛巾清洗干净,然后给黄老娘擦擦脸。
  ”大娘你好点了吗?“我说。
  ”好点了。“不仅如此我还要假装嘘寒问暖。下午,一个男人骑着摩托给黄老爹送了回来,只见黄老爹大醉,是那种不醒人世的大醉,裤子都尿湿了,这个男人把他扶到屋子里,给他换上了裤子就走了,黄老爹在屋子里打着呼噜大睡起来。到了晚上,该做饭了,我发现酱油没了。
  ”大娘,没有酱油了。“我说。
  ”啊?青酱,没有了?那你去里屋床头的箱子里面拿点钱去小卖部打点吧。“黄老娘指着屋内说。
  ”啊,行。“
  我推开房门,来到了屋子里,找到了床头的柜子,只见一个满是灰尘的破旧的箱子里面,一个早已过时的皮包就横在那个凌乱不堪的柜子里面。我打开皮包,里面有五百块钱,我取出三百,藏入自己的口袋,然后迅速地拉上拉锁,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这次我没有走那条人多的路,而是拐了好几个弯,挑了一条带沟的路,走出去的,走着走着,见四下里还算安全,就开始奔跑着,这时一个男人说,你走呀!我没理他,不一会,黄涛追了过来,又把我拉了回去,关进了那个破屋子。”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杀了你!“黄涛说。
  ”那个男人竟瞎掰,我是去买药了,他找到你说,我跑了是吗?“此刻的我真的绝望了。黄涛每天哪都不去,什么也不干。就在家看着我,这天他呆不住了,去喝酒了。我跑到了院子里,到处寻找可以逃跑的地方,我来到了一个羊圈的墙的一侧,这边的墙较低,从这边跳出去,然后从后面跑到了一个的大坑里,从坑里爬了上去,往朝县城的方面跑去。到了县城,我先是买了一张泉城的票,然后再由泉城坐火车倒回沈阳。
  这次还算顺利,我总算搭上了去泉城的车。这时我的泪已经落了下来,我终于可以回去了,我可以逃出虎穴了。到了泉城我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天快黑了,本想买一个能快点走的,可是这天晚上已经没有车了,只能等到明天八点,我只好先买了一张票等上一宿了。我又来到了那个人山人海的候车室,那些行人都纷纷坐着各自的班次依次去剪票走了。
  我看到有几个民工他们的身上穿的像拍电影特意订做的难民服,脸色犹如霉变的土豆,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为他们画像,我虽然离的很远,不过,看他们笔下画的那个民工倒是很像。晚上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他们不停地在巡逻,到了后半夜,巡逻的人也少了,我旁边的座位也都空了下来,我躺在了这个长椅子上面,虽然椅子很硬很凉,可我还是睡着了。”醒醒,这不能睡觉。“我睁眼一看,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酒鬼,从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很浓的酒味。我赶紧跑到别的候车室找一个地方睡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担心黄涛追上来,藏到了女厕所的洗手间内一个人少的地方。这次,我上车了。也顺利地回到了家。再次的回到了我一个人的房间。
  凶神恶煞反目成仇;
  原形毕露凶多吉少。
  羊入虎口难逃噩运;
  几经周折轮回数月。
  十九、再次相亲
  天还没亮,我穿着厚厚的棉布鞋,头上带着毛线破帽子,像一个逃荒的。凌晨,沈阳站。我回来了!我曾经以为忘不掉忆明就不会再回到这里。可是还没等我做到,就不得不返回了。望着那从小就熟悉的街道,这个苍凉的冬季并没有和往年的冬季有所不同,可是我的心却真正如蜇伏的冬虫。
  我虽然逃离了那个虎口,可是我现在整日有一种麻木的无所适从的感觉,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去那个倒霉的滨州了,再也不会了,虽然身体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可是心里上呢,心里上的伤口却是很难愈合的。忆明也毫无任何音讯,想想我虽然逃了出来可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走进理发店剪断长发,给自己剃了很短的短发。有时我会翻看着那些佛教的经文,真想去出家。
  这个春天又来到了,真是歪打正着,明明说过以后不找对象了,或许是逆反心理在作怪吧,偏偏又让我去相亲,连时间都订好了。说是上午11时。我真的很不情愿,可是母亲非让我去。毕竟姑妈也是为我好。也不能不给介绍人姑妈面子。到了11时,我还在打扫房间,见电话没响,种种猜测从脑海中浮现着,或许对方根本不会来,因为路太远,或者对方根本就是有对象,只是和介绍人说着玩而已。
  我干嘛去那么早,我等他岂不是显得我找不到对象似的,再说我也根本不想找了。不一会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板也擦得亮亮的了。我又拿起书籍,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俨然已经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母亲拿起电话,”都已经等半天了,快去啊!“只听母亲应答道。”快去吧!打车吧!要不坐公交车!“真是烦死了,还打什么车啊。穿好衣服,走在雨后天晴的路上,任阵阵凉风吹拂着。
  心里愈发惴惴不安起来。如同带着满身的伤痕从那个伤心之地走出。5月10日,这是一个分别的纪念日,一种错综复杂的思绪。我说过我会永远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忆明。就连分别的日子也显得如此的凝重。不一会,我迈着寂寥落寞的步子已经走到了姑妈家楼下,抬起头看到姑妈,与此同时还有几个人在向我张望。姑妈脸上正露出微笑对我,我感到无比的尴尬,甚至有些难堪,一步一步地蹭到屋里。正看见一个妇人和一个年青男子,把目光投向我。
  ”这是我们单位同事。“妇人介绍道。
  ”啊,看样子都挺老实的,让他们聊吧!“
  妇人说看了看我说。并示意我们从门厅进入客厅正式交谈。我凭生最讨厌别人说我”老实“。”老实“二字不过是无能的潜台词,一时间什么软柿子,老虎不发威就把人当病猫一齐涌现出来。碍于情面,我只好以沉默是金相对。我的脸上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苦笑。随即进了客厅,拿起报纸。后面的人也跟了进来。我们坐在了沙发上。
  男孩:”你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我说:”是啊。“我点点头。
  男孩:”你都在什么地方干?“
  我说:”能干的地方都干了。“
  男孩:”你家在哪住啊?“
  不安的我把头扭向窗户。这时男孩的手机响了,我一直都没怎么看他,他接起了电话就跑到外屋去了。简短的交谈很快结束了。姑妈又跑过来问我:”怎么样?行不行啊?“我只有回绝。说自己心高,找不到。之后姑妈又说”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也太不礼貌了!怎么说话的时候也不正脸对着人家!你这个样子指定是不行!和别人说话总得大大方方的!你怎么还扭扭摄摄的呢!“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到鼻子一阵酸楚,我想或许是我根本不应该出席这样的场面。或许我的生命中注定不应该有这样的场合。我承认我对对方的不礼貌行为。胡乱穿衣服、连脸都没洗,头发也没梳。一副目中无人又很清高的样子。
  在这种情形之下让我感到格格不入,却又落落寡欢。已经做好一个人过的准备了在经历这样的场合更是多此一举。
  这天是我和忆明分别的日子,我的心头涌出了阵阵悲凉,伴随着阵阵风吹的凉意。
  两年前的一个夏天,平静的心湖犹如投入了一块巨石,如果说从那一刻起的我还对未来充满着憧憬的话,那么当下这一天则是衰大莫过于心死的毫无希望可言,我的心情一度跌入的谷底。一方面我去网上看到那个头像永远都不会再对我闪动了,另一方面,理想、希望都不复存在了,更别提什么理想之灯照亮现实之黑暗了。
  从小到大我很少有自主权,我的一切似乎是被他们安排好的,本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其实子女什么样,做父母的应该最了解,毕竟是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再加上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可恰恰相反,他们却一点都不了解我,他们的咄咄逼人让我本就烦躁的心绪更加的焦虑不安。
  母亲不知在外边和哪个邻居谈起介绍对象的事,竟然把人都领到家里来了,我差点没被气疯。被领到家里来的还有介绍人和那个男孩的妈。更可气的是他们走之后,到了晚上介绍的人说那边没有意见,相中了。
  母亲说:”这个男孩真挺好。叫方华。你就和他处处吧!“我说:”我不处,没有那个闲心。“父亲:”那你就不找了吗?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说:”是啊,不找了,我就是不想找。“父亲:”这个人你要是不找,那你这辈子就没想再找了,就你那样的。“我说:”我就是一个人过了,就是不找了。“看着他们喋喋不休的样子,又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我本就极其的排斥这类事件,我早就在心理告诫过自己,可能自己这一辈子也无非就是这样了,一个人度过。在这种情形之下内心的愤慨之情更是可想而知,我实在气极了就说:”别逼我,如果你们再逼我,我就去出家!“想像着我的头发全部剃光的样子,似乎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出家的准备。他们知道我一向说一不二,况且这种事情我也真的做得出来,就都没敢吭声。
  回想我被迫从房间叫出的情景,我根本就没看那个人只是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我的心就像一块坚冰,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希望这样的场面尽快结束。越快越好,我真的受不了这种难堪的场面,就差没把他们从家里赶出去。
  我把自己久久的关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来。苦闷与压抑伴随着我。过去的一切已经成为了一种心魔,我情愿被这种心魔折磨,我甘愿忍受并饮尽这份孤独,这种独处的生活,我不希望某一个人的出现影响我的这种生活。
  翌日的下午,我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是昨天的那个男孩打来的。我没接,那个来电话的声音响了一会,不响了。第二天的下午,我的电话又响了,不想见的人总是出现,真正想见的人从来都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消失不见,这已经成了一种常态。我一看还是那个男孩的电话号码,我就把电话递给了母亲,用手指着电话说:”你就说我去省城了打工了,我走的时候没拿手机。“母亲接过电话。电话的那一端说:”你好,是赵旷怡吗?“母亲:”啊,不是,她去省城打工了,走的时候没拿手机。“方华:”哦……“那个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哦,是婶儿啊,你吃饭了吗?“母亲:”我吃了,刚吃完。“”哦那就这样吧。“方华说。
  这天,母亲听邻居说这个方华经别人介绍找到了一个李庄的女孩,说这个女孩的家境不错,家里还有门面房,他们来到广场见面后都互留了电话号码,可能会有进一步发展。
  逃离虎口无所适从;
  看破红尘一心出家;
  再次相亲多此一举。
  画地为牢心如止水。
  二十、表妹的婚礼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风吹年华的梦,十年过去了,整整十年,昔日还是小女孩的表妹都结婚了。这天一早,表妹的家里人满为患,大老远看到表妹家里的客人都挤到门外,我走在前面,母亲在后面跟着,从门口绕过人群径直走到表妹家门口,进屋看到一个烫黄色头发,拎亮皮包的女子。表姐惊喜地喊道:
  ”旷怡!“
  ”姐!“我说。
  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不由自主的互相拥抱了一下,也几年不见了,时间上的流逝,空间上的远疏,让我们彼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先打破了宁静。
  我”小孩儿呢?“
  表姐:”这儿呢!快叫大姨!“
  我:”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几岁了?“
  表姐:”可不是嘛!五岁。“
  我:”那年我去看你们,小孩子刚满月!现在都五岁了!小男孩真精神!“表姐:”走吧,到屋里。“进入屋内,身着白色婚纱的表妹正坐在床上,等待她白马王子的到来,表妹指着桌上盘子说:”姐,你们快吃李子吧!“我走到表妹身边。
  我说:”时间过的太快了,你都结婚了。“
  表妹:”可不是嘛!还记得我十三岁那年咱们去李庄的事吗?那时我还是小孩子呢。“我:”是啊,一晃都十年了。“这十年对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只不过虚空的存在,十年前我两手空空,期待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事业和爱情,可是却用了十年的时间诠释了什么叫虚度。
  表妹:”是啊,我现在都是准新娘了。“
  厨房里姑妈演奏着锅碗瓢盆交响曲,给表妹和即将来到的妹夫煮长寿面呢!妹夫和摄影师到场。新人同吃长寿面,他们一个人先吃一根面条,另一个把嘴巴凑到那根面条上,这样将二人同吃一根面条的温馨场面收录到摄像机内。妹夫抓起了一双暂新的红皮鞋套在表妹脚上,又将表妹双手抱进一辆鲜花装点周身的红色跑车内,车前一对塑料的新人很是醒目,据说这些都是按照表妹的旨意安排的。
  我和表姐上了车,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录像也录了近二个小时,我们来到了省城,表妹和妹夫的家。
  表妹的家里装修考究,四十八寸液晶电视,还有橱柜里的各式工艺品都十分精美,屋内围满了人群,大家觉得这个也有趣,那个也好玩儿,其中有一个白发老爷爷老姐姐坐一张椅子,这不仅让我想起了忆明,我们在一起的视频聊天的时候,他曾经拿出过和这这一模一样的工艺品给我看,象征着白头偕老。书柜里面摆放着一些书。
  从表妹的新房来到省城一家酒店,这时只听主持人说:”娘家的客人都坐在前面,请大家依次入坐。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和表姐找到最前面的坐位坐了下来了。不一会人们也都成群结对地入席了。伴随着激昂的婚礼进行曲,新郎和新娘走进了礼堂现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庄重,缓缓地走了过来,后来还跟了一对金童玉女,两个五六岁的儿童,他们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托起了表妹那洁白的婚纱。
  他们郑重地登上了礼堂的核心交点处,随着主持人的一声令下,他们各自交换着定婚信物,喝交杯酒,主持人说的那些不论生老病死都会相互陪伴等一些感人的话语,还有他们各自的现场发言,和一些关于感谢父母之类的话语更是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动。我们吃完饭来到了外边,表姐也要走了,从远处来了一辆越野车,”哎!快看,女的开车!“表姐说。表姐说要走了,然后问我你的QQ号是多少?等我上网,咱们好聊聊。
  我给表姐写下了我的QQ号。表姐领着她儿子打车去了车站。
  晚上参加完婚礼,我又回到了我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静静地呆着。给表妹发了一个祝福的短信:”祝表妹和妹夫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话语虽然俗套,可是祝福的心意却是发自内心的真挚。
  过了两天,我打开电脑,这时看到QQ上面不时有消息传出我打开消息,一看是表姐加我,我打开了那个闪了五六次的消息全是表姐所发,其中还有两个上面写着加我,我是姐。呵表姐还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不敢加她呢。我加了表姐问她:在吗?她说:我在,我在。
  我:”小孩子去幼儿园了?“
  表姐:”今天没去,不知道去哪玩了?“
  我:”我姐夫在家呢?“
  表姐:”你姐夫出去溜达了。“
  我:”哦,就你自己在家。“
  表姐:”是啊,我玩游戏呢?天龙八部,我也教你玩吧。“我:”我不玩了,明天我还有点事,不能经常上网。一想到从前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多开心啊。“表姐:”是啊,自从我结婚后,咱们就没怎么联系。“我:”是啊,结婚了都忙自己的家事了。吴健还干什么呢?对了你有纪微的消息吗?“表姐;”吴健上学呢。“我:”学什么?“表姐:”美术,还领一个小对象,长的挺好看呢!纪微孩子都挺大了。我老婆婆来了!“我:”你婆婆给你拿什么好吃的了?“表姐:”飞鸭和鸡蛋。“我:”那你忙吧。“人生如白际过隙;风雨花落知多少;十年磨砺再相见;冷暖自知莫相忘。
  二十一、美梦成真
  这天晚上,打开QQ,我知道那个头像或许永远都不会再闪动了,所有的美好都只不过是一种幻想,我没有闲心再像以前那样和网上的那些网友聊天了,上网我一般都是听歌曲,就是听那些以前曾和忆明听过的那些歌曲,让忧伤的心在麻木中体会着那种永远都不会实现的爱情。然后再让自己从痛苦中站立起来,重新找到自身那么一点点做人的价值。
  我在空间里发表了几篇日记。其中有一篇是《生无可恋》语言朴实,内容真挚感人,那是一篇记叙兼抒情的较为完整的文章。这时我突然发现电脑的右下角有一则提示:上面写着你的日志《生无可恋》你不会了解发表留言了,快去看看吧。我的心一阵慌乱,打开我的空间,看到里面的确有过一条刚刚发表过的留言。上面写着”你的文章永远都是这么的感人,为什么对你的网友难以忘怀呢?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文章,喜欢体会你笔下的感动。“是忆明,真的是他!此时,那个久违的头像又开始了闪动,我打开上面写着:”我就要去找你了。你还在东北吧!你等着我,我这两天就去了。
  “这天早上,我又接到了忆明的电话,他说:”我现在已经上了去沈阳的列车,明天一早就到沈阳了。你明天早上来接我啊。“”你是不是觉得骗我挺好玩的!“我不相信,挂断的电话。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天空万里无云,鸟儿叽叽叽喳喳地在树上叫个不停,我的电话响了,是忆明,他说他马上就要到达沈阳了。让我去接他。如果我不去,他就在外边一直等着我。出于好奇,我从朝阳上了车,来到了沈阳站,在沈阳站的那个验票大厅的门口,我真的看到了忆明,他没变,还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眉清目秀,还是那双迷人的眼睛,那样的完美,穿着一件白色的夹克衫,里面套一件粉色的干干净的衬衫,蓝色西裤。手上拎着一米色的手拎兜。”你这次来玩几天呢?“我用同样的问题问他?
  他说:”你希望我快点走吗?你要是希望我快点走,我现在就走!“之后笑着说:”我这次来不打算走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们沿街来到了一个租房的地方,这一次他出手很阔绰,先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然后他就在那个屋子里住了下来。”哎,终于尘埃落定了,我真的很想你啊!我如果失去你将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第二天一早,忆明说:”你带我去人才市场吧!你不用找工作,我完成可以养活你。“我们来到了省城的人力资源市场,人朝涌动中,他挤到一家外贸公司。凭借着他出色的口才在人才市场找到了一家外贸公司的工作。我则来来到了一家书店。
  程忆明:”我不是说不让你找工作了吗?你怎么又找了一个工作?“我:”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也干不了?“程忆明:”不是,我是怕你辛苦。“我:”为什么你那么聪明,而我就这么笨呢?“程忆明:”呵呵谁让你长的漂亮,长的漂亮的女人都很笨的。“我:”难道我只配在你面前自卑着吗?“我看着他那张画一般精致的脸,与我体会到的他那张脸背后的老谋深算,显得极不协调,却又每每令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程忆明:”不是,其实你的很有才能,真的,我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算了吧,你别给我戴高帽了。“程忆明:”你别生气。我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来找你呢!我真的是很爱你的,我们都为了我们的美好明天努力工作,我们会有一个美好而温馨的家。“忆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和忆明在一起我总感到自己的能力不济。这也让我更加的奋起直追,也有一种某一天会被他淘汰,总是感到患得患失。
  翌日,我来到了书店,这家书店的老板娘是个很面善的中年女人,大家都叫她王姐。她对于我这样一个带有书香气质的人感到大为赞赏,她刚一看到我长相潺弱,身材高挑,就笑着对我说:”哎,像林黛玉!“对我表现着极强的兴致。
  王姐:”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我:”中专。“
  王姐:”哦,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我的父母,他们都下岗了。“
  王姐:”他们在什么系统上班?“
  我:”供销系统。“
  王姐:”他们在单位都什么?“
  我;”父亲是科长。母亲是会计。“
  王姐:”一看你就是一个有修养的女孩,好好干吧!然后拍着我的肩膀。“出于对书的热爱,我对这份工作很感兴趣,每天经常摆弄着它们。特别是那种书香让我沉醉,再加上这段时间忆明的特殊陪伴真让我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尚的情怀。
  ”这小姑娘长的多好看。“王姐一边用手摆弄着我的长辫一边说。
  王姐:”有对象了吗?“我点点头,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外人说起我自己有对象,而这种场面在这以前和以后也都是绝无仅有的。我去过很多地方也有很多人都问过我个这个问题多大了?有对象了吗?我的回答一般都是在自己的真实年龄的基础之上蒙个年龄,这也是为了找工作需要,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干练和年轻。而对于后面的问题永远的回答都是没有。符合事实的真相。
  然而在这个时候我也会一改过去说话语速较慢的习惯。使自己的语速适中,再加入自己的思想评论。通常语速过快或过慢都不是很理想的交流方式。语速过快会让人感到不经大脑。而语速过慢会让人没有兴趣和你交谈,我就是属于后者。这或许与我的智障有着必然的联系。这也为我在求职等各个方面受阻原因之一。
  ”我说过我会去见你的父母的。“这天一早,忆明买了很多东西,我们回到了我的家,我的父母对忆明很是满意,我们一家人在饭桌上热情的交流着。这一次他们还我都以为我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着实让他们大为高兴。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日子,每天早上我把早饭做好,然后我们一同吃饭,到了午间我们都在工作地点吃饭,我们下班相约到一个地方相见然后买菜回家我们一起做饭。在这期间我的烹饪技能也得到了显着的提高。晚上我们相拥着进入梦乡。忆明是一个极其聪明的男人,他从不会惹我生气,这更让我体会到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生活方面他也是一个很会节俭,很会过日子的人。他不同于黄涛那么简单粗暴,忆明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
  这天一早,店里来了一个应聘的人。她一进店就问:”哎!你好,请问咱们这里是不是招聘店员。“”是招,不过,老板不在。“同事。
  ”那老板一般都什么时候在?“她说。
  ”那不一定。“同事说。
  第二天,这个长相微胖的女人又来了,看到她双机灵而又略带诡计的样子,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笑着对我说:”妹妹,你们这的老板在吗?你帮我叫一下好吗?“我从里屋把王姐叫了出来。说来了一个应聘的人。王姐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应聘者面前。
  王姐:”叫什么名?“
  ”王小岩。“应聘者说。
  王姐:”我也姓王。“
  王小岩:”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哈哈。我以前在一家大的售书店当过业务经理。我做什么都可以,业务和店员都行。“王姐:”那好我们这试用期是一个月七百,你想留就留下来吧。“王小岩:”好,那就从今天开始吧。“这个叫王小岩的女人很能说。她一天到晚总是说个不停,有的同事也对她比较烦感。
  王小岩:”姐呀,你不是喜欢吃米线吗?我今天给你买了米线,这家做的特正宗。哈哈。“回家我发现,我现在又是一个人独处了。晚上很晚,忆明回到了家倒头就睡也不怎么理我。周末,他不是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玩斗地主就是和朋友们去玩牌。然后还给了我二千元钱,说自己喜欢什么就去买点。这钱是他赢的。等我们买了房子就结婚。
  可是好景不长,这天下班后我接到了忆明的电话,他说:”我今天要晚点才回家,你自己一个回家吧,吃饭也不用等我了,我在外边和同事一起玩牌。“我等了他一夜,忆明都没有再回来,我打他的手机,可是打了无数次都是关机的声音。翌日,我来到他所在的外贸公司,公司的人说他辞职好几天了。我又来了了酒吧,还有酒店等场所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忆明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一想到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我无心再工作了,因为我现在真的没有那种斗志了,再和那个新来的一比高下,弄不好我还有可能被辞退,于是我找到王姐:”最近我家里出了点事,我辞职先走了。“我只有离开了那家书店的工作,回到了我家里为我准备的那一个人的房间。这段时间我很消沉,也曾到外面找过工作,不过,我这次发现,不知不觉,朝阳的大部分商家所招聘的员工队伍已经都越来越年轻化了。我走了几个地方,人家不是说招满了就是说不招了。走了一整天碰了一鼻子的灰又回来了。有很多次我都觉得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我是智障,可是我又与一般的智障不太一样,因为从我的外表基本上很难看什么异常。尽管有时我也安慰自己,可是有时还是怀疑自己。
  被遗忘在偏僻里的小屋是这样地寂静和空虚。时光过得真快,仗着我逃出这寂静和空虚,已经满一年了。事情又这么不凑巧,我重回时,偏偏又是这一间屋。依然是这样的窗,这样的窗外的绿山,这样窗前的方桌,这样的白壁,这样的靠壁的板床。深夜中独自躺在床上,就如我未曾离开过这里以前一般,过去一年中的时光全被消灭,全未有过,我并没有曾经从这屋子走出,倾注于网络建立了满怀希望的小小空间。
  这天清晨,我路过一家早餐店的门口,这个早餐店的门口放着一个大喇叭,嚷嚷着:”馒头,花卷,豆沙包,各种粥。“听着听着,我怎么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像忆明的声音呢!我剑步跑入小吃部屋内,四处张望,三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其中有一个说:”你买什么早点?“我说:”外边的喇叭里声音是谁录的?“其中有一个黑瘦的男人说:”是我录的,怎么不像?呵呵,你买什么?“”真的是你录的吗?“我说”是啊!怎么了?“他说。
  ”没什么。“我说。
  我转身走了出去。
  ”呵呵有病这人。“几个人说。
  这天一早,我接到了表姐的电话,到了秋收的季节,地里玉米需要收割,正缺人手,问我愿不愿意去帮他们收割一些。我欣然前往。我向车站走去。车到李庄,随着人流走下车去,顺着乡间小道我来到了表姐的家。
  我拿起镰刀向那些等待收获的玉米地里走去,仿佛是要收获那沉甸甸的希望,我疾步向它们一一砍去。然后把玉米秧放平,码好。
  夜晚的灯光下,电视里放着节目。我和表姐坐在放好被子的炕上。
  表姐:”旷怡还没找对象呢?“
  我:”哦,还没有呢。“
  表姐:”那也该找得过了。你过年都三十了吧。岁数大了不好找。好的都让别人挑走了。现你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也真不好找。“表姐:”你还打算干点什么啊?现在打工也挣不多少钱,一年能挣一万就不错了,还不如我们种地挣钱呢。我们现在种地国家给补钱。就我和你姐夫种地哪年都成挣个五六万呢。在城市有工作还行,没工作真不如在我们农村呢。“我开始恶心,表姐说:”你怎么了,有病了?“我说:”没事,我胃不好。“表姐:”那是累着了,你也太金贵了,下次我可不敢用你了。领你去诊所看看吧。“我说:”不用看,没事,我家里有药,等明天回去吃两片就好了。
  二十二、南下寻梦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关于情感倾诉类的节目,不但可以倾诉自己的苦楚,电视台还可以帮助寻找失踪的恋人,一想到忆明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了,我想难道他真的已经结过婚了,又回到了他的妻儿身边了。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真的好想见他一面,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就算是他骗了我,可是我还是想见见他,我在梦里还是时常与他相遇,梦见他还在那个路口等着我,或者某一天,他终于回来了,他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我始终不能忘记他。
  从表姐家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车来到医院检查,发现怀孕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几乎把我晕倒。上次动刀的疼痛感和负罪感还没有消褪,这一次我该怎样去面对这迎面的一刀?姑且往好了想一想,或许忆明还会回来?或许我们还会结婚?
  我给电视台打去了电话。
  记者:”你好,这里是情感解惑节目组。“一个梳着短发的女记者说道。
  我说:”你好,我想找一个人。“
  记者:”好的,可以。你想找的人在哪座城市?“我说:”山东。“记者:”挺远的,不过为了满足你的心愿也可以帮你找。我是这个栏目组的记者,我先初步了解一下情况。你们是恋人关系吗?“我说:”是恋人关系。我们三年前在网上认识的后来见面了,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后来他失踪了。“记者:”他叫什么名字?“我说:”程忆明。“记者:”好的,我们会尽力的帮助,让你见到他。我们可以跟随你去山东找到这个人,如果能顺利可以你可以见到他。“第二天一早,我准备了简单的用品,和记者,摄像人员我们一同乘车来到了山东,滨州,虽然我曾说过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了,可是我还是来了。我们下车之后先来到了派出所。
  记者:”你好,我是电视台的记者。“然后亮出了记者证和介绍信。
  记者:”我们想找一个人。“
  民警:”叫什么名字?“
  我:”程忆明。“
  民警:”有相片吗?“
  我:”有。“
  我从手拎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相片。
  民警:”这个人好像有备案。“
  然后按照名字开始在电脑里搜索,搜了一下没有这个人。民警又问”多大年龄?“我:”28岁。“接着民警同志又开始搜索,这下收获不小。
  民警:”这个人叫程光宇,198X年出生。户口上显示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最小,他父亲叫程远。“另一个民警说:”对就是这个人,他早在2000年曾因寻衅滋事被判一年。“我们又根据警方提供的家庭住址找到了忆明的大至地址。在一处民房的巷子里,可以判定就是这里了。我们一边走一边打听。
  记者:”大娘,请问一下,咱们这有一个叫程光宇的人吗?“大娘:”谁?不知道。“我们又往前走很远,看到一位老大爷。
  记者:”你们这有一个叫程光宇的人吗?“
  大爷:”程光宇啊!有啊!他爹叫什么名字?
  记者:“程远。”
  大爷:“有啊,对那就是他。就住那边那座房子。”
  记者:“那他结婚了吗?”
  大爷:“这小子早结婚了,孩子都有四岁了吧!他和他爹妈住一起呢。”
  记者:“那在现在在家吗?”
  大爷:“好像在吧。是听说回来了。”
  为了不让我难堪,记者和摄像的人他们一同去了程光宇的家,我则一个人留在远处先等一下。记者他们去了,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早就料到了这次南下之行必定会是一场失败,可我还是想给这个美好的故事做一个结,我就是想亲耳听到他给我一个最终的结果,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失踪?
  记者:“请问一下程光宇在家吗?”
  “找他什么事啊?”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从一间宽敞的大瓦房内走了出来,这个女人不算漂亮,不过也看上去还很年轻,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我们是电视台的,有点事想找到了解一下。”这个女人进屋把程光宇叫了出来。他们来了,忆明不程光宇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只见程光宇显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走到我旁边问我:“你怎么会找到这来?”我没说什么。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几分钟后我们先是来到了一家茶馆。我走在前面忆明走在后面,记者和摄像的人都走开了。偌大的茶馆的一个角落只剩下我和忆明两个人,此时的我的内心感到无比的焦灼不安。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
  我说:“你怎么叫程光宇呢?”
  程忆明:“是我外出打工时改的,我觉得程光宇不好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来?”
  我:“是民警告诉我们的。”
  程忆明:“民警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有过前科。”
  程忆明:“是啊,我那年在酒店里和人打仗了。”
  我说:“说说吧?为什么失踪?”
  程忆明:“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是担心你会受不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请原谅。我在北京的时候,本来打算和我的老婆离婚的。可是一想到我们的孩子……”
  我说:“那你为什么要失踪?”
  程忆明:“我迷上的赌博,压了很多钱,开始也赢了很多。有几次,有很多老板看中了我玩牌好,雇我去玩牌。可是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对手,他抓住了我在赌钱的时候作弊了,然后把我关了起来,把我打了一顿,关了三天三夜。最后是那个老板的老婆求情,他们才把我放了,说让我回老家,还说以后别让他再看到我!”
  我说:“我本不想把这个给你看。”我递上了我的化验单。
  程忆明瞅一眼说:“我给你拿点钱吧作为补尝吧。”
  我说:“不需要了,我该走了!再见!”
  我转身看到忆明的脸上有一些愧疚,我们离开了这家茶馆,也离开了忆明。临走的时候,忆明还特意嘱咐记者让她劝劝我,说担心我会一时想不开,记者说:“你怕人家想不开你当初干什么了,当初到是别欺骗人家啊!”忆明一愣。我们走了,上了返回的火车。车上记者说:“为这种人不值得,不过你算是坚强的了,这样的人我们栏目组见多了,如果中国有这样的法律真应该让这种骗子进监狱!”
  我来到医院。输液室里的正放着电视节目《情感解惑——源自心底的执着》我的形象没有被镜头盖住,忆明的形象按他的要求盖住了眼睛,还有我们说过的话也做了相应的删减。在节目的最后主持人说了这样一番令人颇感肺腑之言: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当爱已成往事。他们已经无法找到他们的爱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形之下,只好求助于电视台来帮助他们找到消失的爱人,为的只是见上一面。为了只是让那个早已从人间蒸发掉了的“爱人”还原事实的真相。虽然他们会失望之极,将这份美好的幻想全部打碎。但她仍然是荣耀的,因为她曾经为爱而努力过。他们不曾动摇过自己心灵深处最为真挚的情感。仍然是值得我们尊敬的,值得我们崇敬的。
  节目的最后放了这样一段歌曲:
  把这段爱情故事拍成电影
  就算白与黑
  剪辑的喜与悲 苦与累
  能让旁观的人暗自落泪
  上演的恩恩怨怨 不再遮掩
  无非进与退
  落幕是我的悔 期盼你的美
  要就此放下爱恨不再围绕
  等下一个轮回
  我已经顾不上来时的路
  谈何容易又要从头起步
  爱情总是让裂缝留在肺腑
  爱一个人谁会忍心将它掏出
  怎么也退不出走过的路
  从头开始我不再让你误
  带着满是伤痕累累的痛
  看来这次我真的 把色彩丢了
  伴随着这首动听的歌曲,屏目上出现了我的伤心失落的种种画面,还有滨州,那个火车站前的标志性建筑物作为做为背景,最后走路的样子做了一个慢镜头的特写给这个节目画上了一个完整的问号。
  节目虽然完了,我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走进手术室,还是没打麻醉药。我躺在手术台上。我怎么能对得起这个无辜的生命,从佛法的观点来看,这是众生的共业,也是累劫不善业造成的结果,儿女与父母是有直接而密切缘分而来的,没有缘分,求儿女求不到。佛讲儿女与父母有四种因缘,所谓是报恩、报怨、讨债、还债;实际而言,人与一切众生都有这四种缘。因此,若这个小孩是来报恩的,你堕胎就是杀了他,恩变成仇;如果是来报怨的,仇恨就更深了。讨债、还债再加上命债,因果通三世,冤冤相报没完没了。我们这一世遭遇的种种不幸,是过去生中造的不善业;这一生当中能够过得很安稳、很自在,一切称心如意,也是过去生中累积的善因。善因必得善果,恶因一定得恶报。
  医生开始动刀了,一股巨大的疼痛向我袭卷而来。忆明的一席话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忆明:“你喜欢小孩吗?”
  我:“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忆明:“我们会结婚,也会有小孩的。”
  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忆明:“女孩。”
  我:“为什么?”
  忆明:“女孩乖巧,男孩太淘气了。你给我生一个女孩吧。”
  我:“我不会。”
  忆明:“有我在呢,怕什么?你生一个女孩像你这么漂亮。”
  我:“像你一样聪明。”
  “啊!……”一阵巨烈的疼痛,我晕倒在手术台上。
  待我醒过来,一个医生走了过来说,你是手术做的太多了吧,穿透了子宫,你以后不能生育了。“绝望之于虚望,正与希望相同。
  我以后不会再结婚,不能生育又有什么关系呢?报应,因果报应,果然得到了应验。鲁讯就说过,许多历史的教训都是用极大的牺牲换来的。从这个层面上说,我得到了教训。
  二十三、从头再来
  一个经历了磨难的青年,如果没有因这磨难而倒下,就必须更坚强地创造新的生活。一切都过去了,我必须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年近三十的我回到了朝阳,孔子曰:三十而立,这就意味着我必须要为我的前景设立一个新的方向。不论做什么,或者能做什么,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牵拌精力的事情了。总不能三十而废罢。
  我走在街道上,阳光穿过我的脸,寒冬的温暖又再次降临到我的身上,感觉到步履从未有过的铿锵有力。喧闹的街市,一个身着羽绒大衣,梳着看上去有些像男人的短发的妇女,只是她的短发看上去显得有些苍老,还有一丝暖色调。她站在那里,先是了惊,然后又是一愣,”这不是桂英姐吗?“”旷怡!“桂英姐先是紧紧地拉住我的胳膊,近而用双臂环抱住我。按照桂英的身高,她的脸刚好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好几年不见了。我都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了,去过你以前住的房子找过你,那里已经拆迁了。“桂英姐:”是啊,那里早拆迁了。我娘家搬到了农村的一处住房。“我:”怎么没回迁呢。“桂英姐:”想回迁,可是房地商给的价钱不够回迁的。“我:”你女儿呢?你现在住哪呀“桂英姐:”她姥姥带着呢。“我:”你不是开出租车吗?“桂英姐:”别提了,汽油现在都涨价了。我又出了一次事。被人讹了一笔钱。现在我又去一家名酒行做促销员了。我晚上就住公司。你也过来和我一起干呗。“我:”好啊,你们公司在哪,我现去应聘。“我按照桂英姐说的地方来到了那家名酒行。那个管事的经理自称姓张,看到我来应聘先是说老板出差不在,接着又说招聘的事他能做主。我们讲好了工钱,是按照销售额的百分之十提成,没有底薪,管住不管吃饭。
  我的家就在本地也没有住宿的必要,这天晚上,我回到家,可是家里没人,打了电话才知道本就体弱多病的母亲住进了医院。我连忙跑到了人民医院,看到病床上正输液的母亲,我真的感到有些愧疚,是我忙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了太多的精力,而疏于对母亲的照顾,才使她的病情加重。试问,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哪种情感能够和亲情相提并论。亲情就好比一棵大树,无论何时,我们在树下乘凉是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的。
  我和桂英姐开始了我们艰辛而又愉悦的推销生涯。我是学市场营销的,利用专业知识和人际交往方面的技巧,我们每天奔走于客户之间。
  我也去过桂英姐的住处,一间破旧的几乎破败的小屋,零乱不堪,满墙的油污,据说这里以前是一家肉串店。现在里面却住着几个女青年。
  桂英姐:”这个月快要到月末了,我们也快发工资了。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女儿病了,我也回不去,想给她们汇点钱。我想去找老板预支点工钱。“第二天一早,我和桂英姐在一起跑业务的时候,桂英姐叹着气说,她去找过小张了,他说只能等到月末老板回来了,才能发工钱了。
  这天一早,我来到了公司,这时只见公司的这间门市的门外扔了一地的衣物和鞋子,我看到这些衣物怎么这样熟悉呢?不时的听到了屋内的吵架声。
  ”凭什么只给我开五百块钱呢!“是桂英姐的声音。
  ”不是说了嘛,你跑的有几笔业务有的是我的朋友,还有的跑单了,不能算数!你怎么还不快走啊,你被公司解雇了!“”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多了,都不算提成吗?我不走,你们把扔出去的东西给我收拾好了!“我走进屋内,从这个女老板看到我她的目光更加充满的愤怒之情,她的怒火简直是想把我吞掉一样的盯着我看。我忽然想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是谁打破了那个原本宁静的夜晚,然后恶狠狠地抽了我一个耳光,接着那个夜晚我淋雨了。小张,张副总的亲戚,原来是他们家开的。
  ”桂英姐跑的业务是我一直在跟,她的货款根本没有跑单,是我们一同去收的货款。怎么可能跑单呢。这里有收据作证。“”没人看你那个东西,你也被开除了。你们俩一定是一路货色!哼!“我帮桂英姐收拾好东西。”我得回家了,我女儿病了,我现在没时间和她耗了。“桂英姐说。
  我:”那钱我帮你要吧。“
  桂英姐坐上了回家的汽车。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这家公司。
  ”是你啊,你怎么还敢来!我还没找人收拾你呢!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老板娘说。
  ”我来要回我和桂英姐应得的工钱。“
  ”哼!应得的!我看你那么大岁数不结婚是不是专门靠勾引别人家的老公赚钱啊!我看你这辈子怕是也不会有人要你了。哈!“”请你不要把个人的恩怨放上工作上,我和张副总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我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我说。
  ”你走吧,给我滚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
  ”桂英姐的女儿生病了,她现在需要要回属于她的工钱。“”你还没完了是吧!你等着我给你去拿。“这时她又走了回来,说你下次再来吧。我这么大公司也不差你们那两个钱儿!
  这天晚上,记者来到了一幢居民楼的楼下,发现了一具女尸,据目击者称,死者是从七楼坠下身亡。死者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已被民警带走。第二天,记者来到了死者的家,她的家人交给了记者上述的一些日记资料。
  【完】
  字节数:21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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