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 韶华易逝
　　暑假的一天，我和十三岁的表妹去李庄的姑妈家探亲，我们下车后径直来到了姑妈的摊位，这时表姐兴奋地说：“呀！旷怡来了，你们俩都来了！走吧，进屋吧。”说着把我们带进了集市内的一间屋子。
　　我：“搬到集市上来了住了。”
　　表姐：“是啊，这回可热闹了！”
　　我：“你对象呢？我未来的姐夫呢？”
　　表姐：“呵，去大连打工了。”
　　一个穿着蓝格子布衫的女孩走了进来。剃着很短的发型。
　　纪微：“你家来客人了？
　　表姐：”是啊！“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这是一个剃了极短的发型的女孩。一种很少见的叫”毛寸“的发型。头发剃短得一根根立了起来，类似于男孩的发型，再加上她本就粗犷的身材和阳光肤色，如果不听她说话还真的以为她是个男孩，她就是纪微，和姑妈在一个集市上做生意的。集市上能看到许多陌生的面孔。这个纪微真是自来熟，也敢于和如此冷峻的我聊天，渐渐地我才发觉，看上去有点凶巴巴和不易接近的纪微，原来是一个特别平易近人的女孩。她有着女孩特有的温和性格。
　　她对我说：”走啊，去我的摊上吃瓜吧。“我们一同来到了集市上，来到了纪微的摊上。表妹在屋看动画片。
　　”你家种西瓜呀？“我说。
　　”是啊，还有香瓜。今天是集，人挺多的。你帮我看一会，我去买雪糕。“不一会纪微回来了，手上拿着两个雪糕。给了我一个，我把雪糕送给屋内的表妹，再回到集市。
　　端坐后纪微指着远处说：”你看那边那个染黄色头发的男孩长的挺好看的。“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纪微接着说：”就是那个后裤兜里揣着把木梳的，他一会转过身来你看看。“这时他把头扭了过来，一个染着黄色头发显得很白的一张脸。
　　”他是谁？“我说。
　　”他是你姑妈家隔壁理发店学徒的李龙。“纪微说。
　　这天，我和表姐在屋子里看电视，透过玻璃窗，经常会看到隔壁的李龙往对面的厕所跑的情景。
　　表姐神秘地和表弟说：”等会你把李龙后裤子上面揣的木梳给他偷来。“表弟说：”行，呵呵……要有好戏看了。“不一会，李龙进入了敞着门的屋内。
　　李龙：”唉，今天真热。你们看什么电视呢？“表姐：”你吃饭了吗？“李龙：”吃了。“表姐：”没吃在这儿吃点儿。“李龙朝窗前而立，趁李龙不备，表弟躲在李龙身后，把李龙揣在后裤兜的木梳给偷偷拿了出来，藏到柜子里。
　　店里没人的时候李龙经常来到姑妈家。
　　”我们一起玩麻将呗。来吧放桌子。“表姐说。
　　”好啊，来吧。“李龙说。
　　我们在一起摊砌着尺方之内的城墙，我们开始了打牌。
　　表姐：”你叫啥名啊？“”李龙“
　　表姐：”有对象了吗？“
　　李龙笑了笑说：”没有。“
　　表姐：”没有，给你介绍一个呗。“
　　李龙：”谁呀？呵呵。“
　　表姐：”你看纪微怎么样？“
　　李龙：”纪微有点像男人，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出牌，大裤衩子。“我：”三条就三条，还大裤钗子！呵呵“。
　　纪微戴着一个黄格子凉帽走了起来。
　　”来人了！你看我咋剪的头！“窗外李龙的表哥敲窗户说。
　　”走啊，咱们去李龙的发廊去看看啊！“纪微说。
　　”走吧。“我说。我们来到了隔壁。
　　”耗子王来了！“李龙说。
　　”谁是耗子王！“纪微说。
　　”你是！你不是属鼠吗？“李龙说。
　　”你欠打呀！“纪微生气地说。
　　”哈哈，耗子王来了还领一个耗子精！“李龙说。
　　李龙给纪微起了一个绰号”耗子王“，因其属鼠。她们经常打闹得不可开交，我是从来不参与其中的，白天，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和表妹在一起看书，玩耍，这时纪微总是跑到屋子里来叫我们一同去隔壁李龙所在的发廊去呆会儿。一进屋，李龙就说我的木梳怎么不见了。
　　我说：”可能是你上厕所掉厕所里了吧！“
　　李龙：”那有可能。“然后抬起头喊着：”耗子王来了！“纪微上去就挥手向李龙的头上打去，李龙又说：”耗子王还带一个耗子精。“”谁是耗子精？“我说。
　　李龙看了看我诡异地笑着。
　　”哈哈……你说这屋谁像耗子精！“李龙给我也起了个绰号耗子精。我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因为从小到大我有过绰号，我的绰号都没有一个好听的。也不足为奇。李龙是学理发的，经常要用那些较为熟识而且关系不错的人练习剪头。纪微的头发再剃就没了，也只有我和表妹了。
　　李龙说：”我给你剪剪头吧！不要钱“
　　我：”行！剪吧！“
　　李龙打来热水，我把头放在水盆里，李龙走了过来，帮我洗了洗，拿来毛巾帮我把头上的水擦干。把我的头剪完之后又给表妹剪了剪。表妹是小孩，剃完了也有很多说剃的不好。我的就更别提了，剃了一个五号头。头发又厚又难看，好在能梳上一个很短的辫子。还有那个因其拿着类似于降落伞的塑料玩具的小男孩，我和表妹在屋子里经常会看到他一个人在外边玩那个试飞的玩具。有时表妹还会跑到外边去和他一同进行试飞的游戏。他也加入到了被李龙练习剪头的行列，邻居们都说这个叫试飞的小男孩：这头可真没剃好，说不好听的就跟狗啃的似的，说好听点就是没剃好。
　　我正在屋内和表姐闲聊。表姐说：”其实李龙长的真挺好看，我要是没有对象，我就找他了。“我说：”你找他真行，然后你们去朝阳开个理发店。“表姐：”那真行。“这时李龙的表哥天赐走到窗前说：”哎，有一个人啊心长草了。“表姐：”呵呵，他说我心长草了。“我说：”长草了，还长蒿子呢。“表姐：”谁知道了，还长蒿子呢，愿意长咋地？“我们都在姑妈家看电视，这时李龙走了进来，嘻皮笑脸地看了看我说：”一个耗子精哈哈……？“我：”什么耗子精？什么名？能不能起个雅观点的？“李龙：”那叫什么呢？还真不好想？我再给你重起一个吧！“正在李龙犹豫之际，试飞正嘻皮笑脸地趴在李龙的耳朵旁和李龙说了什么，顿时两个人同时盯着我哈哈大笑起来，正当我一头雾水之时，李龙诡异地凑到我身边贴着我的耳朵说：”老婆“。我惊愕地夺门而出。
　　夏季的傍晚，天气凉爽，我和表妹正在集市的边上的一处草平上采集着狗尾草玩，李龙又跑到我身着说：”这个绰号好吗？“我没有作答。他跑到我和表妹的旁边对我们说：”咱们去看秧歌吧。“就是由群众自发组织的东北大秧歌。走在夜晚的集市上，我们四个人两两一组的去看秧歌。我和李龙在前面走，表妹和试飞在后面走，我们一边走一边等落在后面的表妹和试飞，这时李龙用手拉着我的胳膊，我感到很不自在。我们找了一个人较少的地方，站在原地不动欣赏着那些在锣鼓声中翩然起舞的秧歌，夜暮也渐渐地拉下了帷幕。李龙是从小到大第一个追求我的男孩，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不知怎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沉默地看着秧歌，一个矮胖的酒鬼凑到了我旁边，但很快我就判断出他不是酒鬼而是精神病。他正用他那听不懂的话和我交流着，连说话的字也吐不清楚，就跟一个半语子一样。有些面目狰狞，很可怕的样子。这时站在我旁边的李龙对我说：”站那边。“李龙和那个人聊了起来，问他哪个村儿的，李龙转过头对我说：”他傻，听不懂。“我们离开秧歌队现场，走在回姑妈家的路上，李龙对我说：”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因为这次机会对我来说太难得了。我考学也没考上，原本想去年当兵，可又没去上。“我：”纪微不是喜欢你吗？“李龙：”我不喜欢纪微。我给你剪头时给你洗头，你没看出来啥意思吗？我一般不给女的洗头的。“第二天，我来到了纪微的摊上，纪微说：”昨天你们去看秧歌了？
　　我说：“是啊？”
　　纪微：“前天我也和李龙去看了，我还给他买了雪糕。”
　　我：“他吃了吗？”
　　纪微：“没吃，给别的小孩了。”
　　太阳笼照着大地，我站在姑妈家的门前的一处阴凉的地方，不远处我看到李龙正在给试飞的奶奶按摩。老奶奶说：“好了，这回不疼了，我得去干活了。” 李龙走到我跟前，拿来了一把折叠椅子放在门口，对我说：“我给你按摩吧，来，你坐下，”我坐了下来，他给的手在我肩上按了几下，不一会表姐走了过来说：“李龙还会按摩呢！”
　　李龙：“不是按摩是按摸。”
　　表姐：“呵呵……”
　　表姐抛了一个媚眼给李龙。
　　一日，纪微又来找我说我们去李龙的理发店坐吧，到了李龙的理发店，他正给一个老奶奶剪头。看到我们进来，就笑嘻嘻地说：“我按摩按的好吧？呵呵，我还会按摩下身呢，呵呵？”我没好脸地看着他，只看他笑的嘴出奇的大。
　　“真是色狼，还要按摩下身呢！”纪微说。接着我们走了出去。纪微坐在外边卖瓜，有事没事的总是看到他往李龙的发廊跑。“纪微：”你就是色狼、色鬼、色魔！“李龙：”啥？你骂我啥？什么叫色狼？这么难听？“纪微：”你就是色狼，色鬼，色魔。“李龙：”我那不是开玩笑吗！滚，你滚出去！“我知道纪微很喜欢李龙。这天，我和表妹从乡下回到城里。到家后我开始洗衣服，刚洗完。不一会，电话铃响了，是李龙打来了。
　　李龙：”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呢？“李龙：”是你姑妈告诉我的。我现在进城了，你能出来见一面吗？地点在就商场的门口。我有事和你说。“我：”那好吧。“我放下电话。
　　就在那个商场的门口，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的约会，我没有精心打扮，我一直都是不擅长打扮自己的女孩，我通常都是不施嫣脂的。其实我那次之所以是去赴约多半是因为我一直是失落着，只是我还不知道，我这样做带给自己的只能是更大的失落。
　　我顺着台阶来到了商场的门口，再向前走了几步，离老远看到了李龙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黑色裤子，这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是一样的衣着。
　　李龙：”来了，走吧！“我们走下台阶。
　　李龙：”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喜欢你啊？其实不是的，我喜欢你什么呢？我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还有我很看重感情，我一看你知道你是个性格稳重的人，也正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希望他说的是真话。
　　”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你明天来吧！我们去公园。“李龙说。就这样我们开始了频繁的约会。
　　我们来到了公园的一角，坐在了凉亭的椅子上。
　　我：”你学习理发多久了？“
　　李龙：”三个月。我后悔学理发了，学开车就好了。“我：”学都学了有什么可后悔的？“李龙：”我学理发以后自己开店，自己当老板，到时候你就是老板娘了。“我：”谁希罕当你那个老板娘？“李龙：”怎么还没接受我呢？“我：”你不是说你自己长的帅吗？一定有很多人追求你吧？“李龙：”是啊，以前也有很多女孩追求过我，那时只有一有女孩追我，我就感到很高兴。我在理发学习班的时候，有一个女孩追求过我，可是我不喜欢她。那天，天下着很大的雨，我站在雨中任大雨淋湿自己。“我：”这是为什么呢？“李龙：”唉！是因为找不到真爱呗，不过现在我不会了，因为现在我找到了，就是你！“李龙叹了口气，随后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了看我说。
　　李龙：”我们往那边走走吧！“李龙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然后他转身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们来到了一个建筑工地旁。
　　李龙：”我们去工地吧，我们镇那边也有工地，他们处对象的也往工地跑。“我：”那走吧。“我们走上了还未盖好的楼房框架上，楼梯还没有安扶手。李龙在工地的废虚上拾起一个白色的泡沫。我们来到了工地的二楼。他把泡沫放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地面上，自己坐在泡沫上。
　　”你坐这儿吧“李龙用手指了指他的腿说。”过来吧。“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他的腿上坐了下来。”咣！“的一声从楼上抛下了一推建筑垃圾。
　　我：”不好！快走。“
　　我们赶紧起身。飞速地离开了工地。
　　来到了一座桥的旁边。这个桥的上面过车，在桥的下面是一条小溪。我们就顺着小溪来到了溪水的旁边。这里满是青草，有一人多高。李龙拿着他的那块泡沫，又放在了地下，他坐下之后又把我拉到了他腿的一侧上坐了下来。李龙的嘴巴伸了过来，正当我们激情相拥的时候。从草丛的远处走过一个人，我赶紧藏在了李龙的怀里。这个人越走越近，是个男人，他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冲着我们笑。”没事，处对象怕什么！“李龙说。
　　我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李龙说：”以后这个十字路口就是我们的老地方了。你记着点儿。“这天我来到了这个老地方，不远处也看到了李龙手上拿着一书本和一本很小的东西，从远处走来。
　　”这是我送给你的书。是关于探密的！还有这本磁带也是送你的。你喜欢吗？“李龙说。
　　我：”还行吧！这本书你花多少钱？“
　　李龙：”二十。唉，今天天这么热，我们去哪呢？“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影剧院的门口。
　　我：”我们去影院吧，那里凉爽。“
　　李龙：”可是，今天白天那里没有影片啊，不知道能不能让进？“我们试着往影剧院里面走，门口坐着一位老大爹。看到我们进来，就说：”今天白天没有电影。“李龙：”我们晚上再来看电影。我们先进去看看海报行吗？“大爷：”行，你们进去吧！“走进影剧院，凉爽而空旷。墙壁上贴满了各式的海报，古装片，现代片、枪战片。我们在空椅子里面找了两张空椅子坐了下来。
　　李龙：”明年我就带你去我家吧，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也该结婚了。你说我们要是结婚的话，你家里会同意吗？“我：”不知道啊，差不多吧。“李龙：”他们要是不同意你怎么办？“我：”不会吧。“李龙：”他们要是不同意，你就硬同意，他们也没办法。你家里能要多少财礼才啊？“我：”三万吧！“李龙：”那么多呀。“说着李龙显出很伤心的样子。
　　李龙：”三万！这不要了我爸我妈他们的老命吗？我妈身体也不好经常吃药，我爸在农闲的时候还去干点工地挖将活，这才够一家的花销。你一开口就要三万！“我：”那别人不是还有要更多的吗？“我看到李龙竟然哭泣了。他的脸上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搂过我说：”你那么纯朴，我真不忍心失去你？“我们一直相处了几个月，秋季的一天电话铃响了，父亲接过电话。
　　”喂，我找一下赵旷怡！“
　　父亲走了过来，说：”找你的。“接着父亲又问，怎么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哦，可能是我那个在幼儿园的同学让他们的学生打来的！”
　　我拿起电话：“喂，是赵旷怡吗？”
　　“我是”我说。
　　“李龙约你在老地方见！”一个稚嫩的声音闪过我的耳朵。
　　我放下电话来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我：“你是从哪找的小女孩！”
　　李龙笑着说：“是我姨家的！我是怕你的家人不同意我约你出来才想了这个办法。”
　　秋风萧瑟天气凉，李龙套了一件毛衣，推着一辆自行车，一路上他总是低着头，兴致不高，摊在自行车车把上一副庸懒的样子。
　　李龙：“我进城就是为了你，我就要进城里开发理发店了。”
　　我：“是你自己开吗？”
　　李龙：“不是，就凭我的技术现在还不成熟。是和我表哥一起开，地方已经找好了，就在理发一条街。
　　我：”哦，就是那里啊！就在那条狭窄理发一条街，那条街是主要面向农村的，全部都是一些较小的店面。“李龙：”对，就是小店面，名字叫“天赐发廊”，天赐就是我表哥的名字。你有时间去那找我吧。你记住了吗？“我：”那有什么记不住的，不就是天赐发廊吗？
　　李龙：“对。你回家和你家里人说咱们处对象的事了吗？”
　　我：“我哪敢说这些啊！”
　　李龙：“我回家和我家里人说了咱们的事，他们都笑话我，说我真是异想天开，人家怎么能同意呢？人家是城里的，你是农村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再说人家还是中专毕业，毕业后要上班的，咱们是不可能的。”
　　李龙显出情绪激动的样子随即又变得很气愤。接着掏出一根烟开始抽上了。
　　我：“你不是不抽烟吗？”
　　李龙：“我就是抽烟，我以前是骗你说我不抽烟，我从来都抽烟。”
　　我：“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同意不就行了吗？”
　　李龙：“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该回店里了。”李龙把烟头往地下一摔，用脚一踩，说着骑上自行车走了。
　　这次相见我们不欢而散了。又过了几天。那是一个周末，我一大清早就赶往李龙的说的那个地方，那个理发店。来到了理发一条街，我按照李龙告诉我的店名开始寻找，果然，从一扇大窗户外看到一个地势较低的门面，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理发专用的椅子上看报纸。抬头一看牌子正是“天赐发廊”。其实我的每一段恋情我都付出了相应的真情，虽然并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可是我还是无怨无恨的付出了。也许正是因为付出了真情，我才感到紧张和局促，我没有马上进去，还可能是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由于紧张的心理作怪，我先是在外面蹲了一会，直到感到情绪稳定了我才推开那刷着绿漆的略旧木制门，进入屋内。李龙拿着报纸正起身，而后用那种意味深长目光的望着我。
　　李龙：“你来了！坐在沙发上吧！”
　　还没等我坐下来，我就看到窗户对面的名叫永芳发屋里有一个女孩总是不时地向这边屋内张望。
　　我：“那边的女孩怎么总往这边看啊？”
　　李龙：“是啊，她看上我了呗！”
　　屋内简陋，除了理发必备的用具和一张折叠沙发什么也没有。
　　李龙：“你怎么才进来，我都看到你了，我看到你我也不出去找你，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进不进来！”
　　我和李龙坐在了那张长条的沙发上。
　　我：“你晚上就睡这张沙发吗？”
　　李龙：“是啊，条件太艰苦，我和表哥挤一张沙发。”
　　我：“这怎么还一个大洞啊？晚上睡觉你得小心了，要是从里面钻出耗子，你可惨了。啊喔呃，你和耗子一被窝了。”我指了指沙发旁边的大洞说。
　　李龙拉着我的手。“哈哈……”我们正笑的得前仰后合。
　　这时一个妇女用手摸了摸头发走了进来。
　　“我想剪个刀削发。”妇女说。
　　李龙：“师傅不在这，你去别人家剪吧。”
　　妇女：“啊，我说想剪个头剪不了啊？”
　　说着向四外张望着走出了门外。
　　李龙：“我不敢给她剪，要是剪坏了多砸牌子啊。”
　　我：“那你表哥去哪了？”
　　李龙：“我表哥去寺院了，他信佛，他不是离婚了吗，因为我表嫂红杏出墙了。对了，我表哥也说咱们肯定成不了，门不当户不对。”
　　我：“你怎么又提这个？”
　　这时李龙的表哥从寺院里回来了，看到我们俩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天赐：“去买点桔子，苹果去，别坐那干巴地！快去！”为了不影响我们，天赐就去隔壁邻居家呆着去了。
　　李龙跑到了外边的小摊上，买了点桔子回来，他剥开一个桔子，从中间分开一瓣，从那一瓣当中又分开了一个小瓣递给我。
　　李龙：“给你！”
　　我：“不吃！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们聊了将近一下午，我临走的时候他还嘱附我明天一定要来啊。只是我没有想到那次竟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我们的约会从那次之后便永久地画上了句号。那天梳好了马尾辫，因为李龙曾说过我把马尾辫梳得高高的，这样看上去很漂亮，我早早地来到这个发廊。刚推开门，李龙说，我们到外面去说吧。走到门外的一处集市的一角。
　　他说“我们分手吧，我家里全知道我有对象了，可是你家谁也不知道，好像只有你表妹知道吧。晚分不如早分，那样我们会更痛苦的。我真后悔给你打那个电话，那样我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和表哥开这个店。”
　　我：“这么说，你以前全是骗我的。”
　　李龙：“喜欢你没骗你。对！就是因为你是城里的，我不愿意在农村种地，因为如果进城我的生活会更好些。我们就此分手吧！以后我就不结婚了，结婚了我也养不起家。你以后就别来了。”
　　我一句话也没说。我们就这样结束了。我把他送我的那本书和一本磁带全都扔掉了。第一次彻夜未眠。从那以后，我的体重由原来的110斤下降到了不足90斤。